青竹没?有?马上答,想了想才说:“听说是大老爷打发他去采买一班艺人,要送去北京,给朝中哪位大人祝寿的寿礼。”
“怎的不叫大爷去?”
青竹心里也在猜呢。也许是贺台主动请缨去的,可能他受不了她的逼迫,想故意躲出去些日子。哼,难道他永远不回家?来?他别想能躲开她。
她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我哪里去知道?”
金宝见她似乎有?点生气,也不好再问,仍旧讪讪地回到那边卧房里打发池镜出门。
池镜出来就在芦花馆那里碰见络娴,怀里抱着几本账,正要到外头账房内去找老鲁相公,挂着一脸烦恼,也是急着问同样的话,“玉漏到底几时能回来?”
“我哪里得知?”
络娴急得跺脚,“你回来时再上她家?帮我问问去呀!你二?哥没?在家?,我益发两眼摸黑了!”
池镜玩笑道:“要不我得空时帮二?嫂看看?”
络娴立时心里发讪,虽然?有?旧日的情谊,素日又常说笑,可他到底不是他们一房的人。何况贺台常说,这家?里谁都?信不过,她嫁进门来这一年多的光景,也有?不少切身体会。
她抱紧了嗔他一眼,嘟着嘴,“谁敢劳烦你?你看两篇就要嫌烦的。”
池镜反剪着手点头,“还是二?嫂知道我。”
说着朝前走了,“勉强”
答应午晌往连家?去催促玉漏。
下?晌果然?把话带给玉漏,“你再不回去二?嫂就得急哭了,有?几笔租子收不齐,马上就到了银子交库的日子。”
今日是到山上一座尼姑庵里去进香,长在车内坐着太闷了。上完香在庵堂内吃的斋饭,那些尼姑当?他们是年轻夫妻,总是偷么红着脸瞅他们。玉漏觉得不自在,吃了饭便拉着池镜出来。
半山上有?个八角亭,他们在里头坐了会。玉漏侧身坐在那吴王靠上,一条胳膊搭着阑干,下?巴墩在小臂里,放眼望去,底下?是蓊郁的一片矮林木,在那油绿油绿的肥硕的叶罅间,可以看见他们的马车等在那小路尽头。
她自笑着,“没?见得我有?那样厉害,离了我就不行?叫二?爷帮着算嚜。”
池镜靠在那头柱子上,一只?脚闲散地踩到座上来,“前日二?哥往扬州去了,大老爷差遣他去采买一班艺人。”
“南京也有?不少艺人,怎么跑到扬州去买?”
“是送给朝中一位大人的,那位大人原是扬州人,听见乡音总是要亲切点。”
玉漏将下?巴在手臂上点点戳戳,慢慢偏过脸看他,“你怎的不去,还可以趁机到扬州逛逛嚜。”
池镜闲淡地笑着,“你几时见这家?里有?正经事交给我做?”
玉漏眼皮略微一沉,又抬起来向他笑,“你的正经事是读书,老太太和太太她们想着将来你还要科考,不能拿这些事耽搁你。”
“也有?这个缘故。”
言下?之意,还有?别的缘故。玉漏也知道些,多半是因为他没?成亲,没?有?妻室管着的年轻男人长辈们都?认为靠不住。但不好谈论这些话,婚姻嫁娶在他们之间只?怕永远是个禁忌话题。越是相好,越不好说,就跟男女相好间不好借钱是一个道理,比同旁人借钱还要尴尬。
池镜坐过来,把手撑蜷着撑住额角看她,“你在家?也住了近一月,也该住够了,到底什么时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