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洪辰上山砍完柴背回厨房后,打算去瞧一瞧苏良景身体好些了没有,穿过长廊时,正迎面遇上季茶,便问:“你见到苏大哥了吗?他身子怎么样?”
季茶没好气地说:“姓苏的身子好着呢,就是心神不宁的,我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说没事。哼,连我都不信,随他怎么样去吧。”
洪辰道:“那苏大哥许是在担忧什么。”
季茶眼睛一转:“这倒是,这小王爷和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反动得紧。他奶奶的,又‘改朝’,又‘换代’,还老想着‘苟’,也太过招摇。朝廷把他们视为眼中钉密切管制,实在不冤。姓苏的估计是瞅着这些所作所为,心里不安稳。”
洪辰点头:“这应该是一个原因。但昨天苏大哥是听到秦大嫂说她相公时,才突然情绪,我觉得,他是猜到了秦大嫂相公身份。”
季茶道:“哦?是谁?”
“我不敢肯定,但苏大哥显然是往那人身上想的。”
洪辰说,“我不是与你说过么?那天和胡茵茵一起来的,有个她当紫衣卫的表哥叫陈叔夜,那人就身材极高,白面皮,口音也和秦大嫂有些像,又会武功,由不得人不往那边想。”
季茶有些惊奇:“那未免也太巧了。”
洪辰说:“我也觉得很巧,恰好秦大嫂相公就是胡茵茵表哥,不知道是天下太小,人与人会以各种方式相遇,还是天下太大,什么巧合都有。”
接着又道:“对了,你现在是要往哪里去?”
季茶回答:“我今日本想再找小王爷切磋切磋,看看能不能再坑门武功过来。但一连去了演武场,马场,都没他影子,来了姓苏的这里,才听那什么妙手庸医付大夫说他今日会在书房被刘老头教读书。”
洪辰道:“小王爷还真挺忙,又要学武,又要练骑马射箭,还得读书。平时好像什么闲工夫都没有,吃个饭都急急忙忙的,恨不得一口把整桌子上的菜全吃了。”
“正好你跟我一起去瞧瞧,这小王爷在念什么书。”
季茶拉起洪辰便走。
不一会儿,到了书房门口,季茶和洪辰站到门边,只听小王爷声音从里传出:“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呜呼!灭九国者九国也,非新也。族新者新也,非天下也。嗟乎!使九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新。使新复爱九国之人,则可递万世为君,谁得而族灭也?
“新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接着又是刘老声音:“不错,这篇赋你算是背得熟了。先前的《过新论》,《九国论》,还记得吗?”
小王爷道:“记得。”
刘老道:“你有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