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突然传来一道清丽而娇柔的声音。
蒋钦不觉停下了脚步,花蛮儿回头望去,原来是施以柔。
她快步走了过来,腿似乎一软,跪倒在厉慕寒面前:“求陛下开恩,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笛音能召来什么她也不知道。臣妾相信皇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明知故犯?在这种场合开这种玩笑?”
“是啊,陛下,贵妃娘娘说的有道理,请陛下开恩!”
蒋钦也忍不住开口求情。
“请陛下开恩——”
淑妃等各位妃嫔跪了下来,请求厉慕寒饶恕。
紧接着,傅文渊也领头,文武百官跪了一地,一块儿求情:“请陛下开恩!”
只有施洪昌依旧站着,和施以柔唱黑白脸。
他一付为天下苍生江山社稷为己任的模样,痛心疾首道:“陛下,不能饶怨啊!若是饶了皇后娘娘,只怕日后就会有更多人在你的诞辰肆无忌惮地出这种幺蛾子,这可是不详之兆啊!陛下,这样的错,犯一次,就得死一次!”
此时,正好小王爷花泽昊进宫要来禀报姐姐喜鹊出错的事儿,见此情景,冲上去甩了施洪昌一个大耳光,骂道:“老匹夫,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么?什么不详之兆,依本王看就是你在胡编乱造!这样的错,犯一次死一次,那你的错,该死一万一千回了。今天死的不过是几只乌鸦,而栖霞山死的可是三万将士,这笔帐又该怎么算?”
“爹——”
施以柔喊着,爬起来上前去护着她爹。
“你,你——太野蛮了,陛下,微臣只是就事论事,小王爷竟敢在陛下面前造次,实在是目无王法!”
施洪昌抚着脸,气得全身颤|抖,向厉慕寒告状。
厉慕寒怒视花泽昊,喝叱:“放肆!当着朕的面敢打大臣,你要反了不成?”
“昏君!”
花泽昊怒指厉慕寒,“若你敢把姐姐打入冷宫,反就反了,谁怕谁?”
“住口!”
花蛮儿连忙快步走过来,“啪”
一掌打在花泽昊脸上,“小孩子懂什么?还不快退下!”
她用力扯了花泽昊一下,用眼神示意,让他忍耐。
厉慕寒原本已经想要一脚踹过去了,被花蛮儿挡了一下,怒气不觉消了几分。
花蛮儿拦在他和花泽昊中间,强忍着心中一口气,昂然道:“多谢各位求情,这份恩情,本宫记在心里了。然而,错了就是错了。在陛下万寿节上出现这种乌龙,不论本宫是否有意,都是不容饶恕的。陛下没有赐死已经是很宽容了。本宫这就自行去冷宫受罚。花萼楼设好了降诞宴,你们继续去饮宴吧,不要因为本宫而坏了好心情!”
施以柔意外的也走过来,再次于厉慕寒面前跪了下来:“陛下,求你饶了姐姐。就算小王爷打了爹爹一巴掌,臣妾还是要说,臣妾相信皇后娘娘。冷宫阴湿脏乱,又无人侍侯,姐姐贵为公主出身,从小锦衣玉食,怎
么忍受得了那种环境?”
“倘若陛下要罚,不如让皇后娘娘住在隐苑吧。那儿臣妾住过,也时常派人打扫,一应蔬果俱全,总比冷宫好些。让姐姐在那儿住着,思过一两个月也就是了,请陛下看在肚子里孩儿的份上,又看在今日是万寿节的份上,恩准吧!”
施以柔深深地磕头。
厉慕寒连忙将她扶起来:“爱妃所奏,朕准了就是,你快起来!”
厉慕寒把施以柔扶起来后,就一直搂着她没有放开过。
他盯着花蛮儿,一字一顿道:“来人,将皇后带去隐苑,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隐苑半步!”
花蛮儿冷冷睨了施以柔一眼。
她从不相信她会那么好心替她说情,让她住在隐苑,不知是想显摆她的姐妹情深,还是想让她分分钟都惦记着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于她和厉慕寒之间呢。
不过,哪儿都无所谓了。如今的花蛮儿早就心灰意冷,不再对厉慕寒抱任何希望了。
花泽昊说得没错,他是个昏君!昏君!
可是,她不能不低头,花泽昊到底是个孩子,做不到心无城府,刚才他所说的话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厉慕寒砍的。
花蛮儿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可是待蒋钦把她送到隐苑要回去覆命之时,她却恳求蒋钦帮忙,给花泽昊带些话。
蒋钦毫不犹豫答应了。
花蛮儿道:“小王爷时常在本宫面前,力证他已经长大了,不是毛小孩了。那你就告诉他,现在就
有一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的确长大了。你让他不要闹,更不要对陛下出言不逊。如果他真是为本宫好,就让他去查明寒鸦案。明明招的是喜鹊,为什么会变成乌鸦?让他把证据交到陛下面前,像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去解决问题,而不是闹事!”
蒋钦点了点头:“放心,皇后娘娘,蒋钦一定把话带到。皇后娘娘住在这里,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多谢蒋将军,本宫没有什么需要的了。你快去吧,本宫怕小王爷再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