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耶半张着唇,终于从花蛮儿盈漾细碎星光的桃花眼里捕捉到一丝恨意。
“原来如此。本君懂了,你是要在册封之日当众揭穿施以柔对么?”
摩耶心跳加速,不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智慧大气的女人一旦决定复仇,又是那么雷雳风行。
“对!”
花蛮儿简洁明了地答道,“这正是本公主要做的事情。施以柔和施洪昌几次害我,我与他们有仇。这一次,本公主不会再放过他们了。况且,铲除了这两个人,才是真正为天下百姓除害,才是真正为天下百姓好!”
“至于,你所担心的事情本公主现在已经管不了了。厉慕寒在这件事情上的确受了奇耻大辱,可是如果因此而迁怒于你而甘愿让天下大乱,那他也就不配再当这个皇帝。到时侯,本公主会扶持皇弟花泽昊来当这个皇帝。昊儿当皇帝本是名正言顺,届时谁敢不从,谁敢不服!”
花蛮儿一字一顿,从容而霸气地说着。
此时,摩耶叹服地注视着花蛮儿。
到了这个地步,摩耶才真正领教了花蛮儿不让须眉的勇气。
摩耶道:“既然如此,本君也就不怕丢不起这个人,公主的决定,本君愿全力配合。”
花蛮儿凝视着摩耶,突然声音
轻柔了几许,温婉地保证:“你放心,君上。只要你当众揭发真相,那么,本公主会再跟你回来萨国的,我们这就可以订好吉日,做好喜贴,到时侯,顺道把喜贴甩给厉慕寒再携手回来。”
摩耶灼灼地注视着花蛮儿,突然陷入一阵沉默。
说心里话,这正是摩耶想要的最佳结果。
对花蛮儿忠诚坦荡,毫无隐瞒,不必带着负疚感过一辈子。
同时,花蛮儿也答允了会同他一起过一辈子。
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摩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呢。
摩耶隐隐感觉到,花蛮儿宁说是要报复施以柔,实际上却是要报复厉慕寒呢。是不是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然而,摩耶不愿再想得更深入些。至少,花蛮儿已经答允了成亲,答允了与他共度余生。甚至愿意原谅他和施以柔做过的事儿,在外面的私生子,摩耶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不敢追究,因为害怕失去。
于是,在这之后,摩耶立刻着人选了吉日,写了喜贴,备妥厚礼,就等着十五一到,出发往夷都去。
彼时,那三个被困在县空寺的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三个月养伤,无人打挠,身体已然痊愈。
可是,让他们烦恼的是,眼见贵妃娘娘临盆之日已到,却依旧困于此地,更不知道外面是否有漫天兵马在等侯。
“真是急死人,说不定施以柔那个贱人已经生下小皇子。想到马上就会被册封为皇后,
心里就堵得慌!”
怜馨不停地叨叨着。
此时,韩枫沉默着,仰头四五度角向天空仰望。
夏子恺亦如是,他幽幽发出感慨:“每天看着悬崖壁上的老鹰飞来飞去,要是我们也能飞就好了。或者那老鹰再长得肥些壮些,可以把我们驮下去。”
韩枫闻言,陡然星眸一亮,喜道:“我有办法了。不如我们仿着蜻蜓来扎大风筝吧。”
“大风筝?”
夏子恺和怜馨都异口同声问道。
“是啊,大风筝!”
韩枫霎时来了精神,“我突然想起当年公主殿下攻城时所使用的天灯。天灯能攻进城内,大风筝为什么不能载我们平安飞上崖顶。怎么着,我们都要试试,总比束手无策,什么都不作为强!”
于是,三个人把这种想法告诉了住持和寺里的和尚,得到了大家热烈的支持。也许是这里的生活过于无聊。很快,全部人都投入到这项工作中去。
不几日,就扎好了三只特别巨大的风筝。
可是,谁也不敢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万一,没飞起来,反而坠入深渊,冤都无处喊。
韩枫一马当先:“我来试吧。夏子恺你是王爷,又有那么莺莺燕燕等着你,你还是靠边站吧。至于怜馨,你是女人,更不能让你去冒险。所以,就让我来吧。”
“我去你大爷,”
夏子恺立即啐骂,“我那些莺莺燕燕能比得上赤焰公主重要么?你再这么说,本王不依!”
“对!我也不依
——”
怜馨亦道。
三个人争论来争论去没有结果,最后夏子恺道:“罢了,咱们三个不如一同飞吧。反正,赌一赌命。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