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柔哀伤道:“那夜在大泽,你对臣妾说了许多无情的话,臣妾实在难以承受。臣妾哭了许久,自然夜不能寐,只能寻思着去院子里走走,散散心,再看看回房能不能睡得着。”
厉慕寒闻言,轻轻搂住施以柔,带着歉意凝视着她:“对不起,柔儿。你给朕时间,朕若是想通了,自然会主动找你。”
施以柔苦笑,轻轻摇了摇头:“臣妾不敢盼望。若是心生盼望,心里更加难熬。从前你是柔儿的唯一,可现在,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
厉慕寒沉下脸来,轻轻放开了施以柔:“没有。朕的心里没有别人,一直只有柔儿一个。”
施以柔定定地凝视着厉慕寒,温柔似水道:“柔儿当然相信,陛下的心里有柔儿。可是,柔儿了解陛下。知道陛下的心里也有皇后娘娘。否则那天晚上陛下不会那么生气。”
厉慕寒眸色凝成冰霜,未置一辞。
施以柔轻轻笑道:“臣妾这么说,并没有责怪陛下的意思。陛下如今贵为天子,自然该有三宫六院,又怎么能只有臣妾一人?可是,那夜臣妾听见了陛下和韩大将军的对话,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愿为陛下解忧。”
“为朕解忧?朕又有何忧愁?如今天下一统,朕心里再无所求。”
厉慕寒语气寡淡而冷漠。
但施以柔却不以为然:“是么?可陛下心里想的是,你征服了天下,唯独征服不了花蛮儿
的心,不是么?”
厉慕寒骤然盯住施以柔,从唇齿间迸出两个字:“胡扯!”
“好,就当柔儿胡扯?可是有一个事实却是陛下回避不了的,那就是不仅陛下心里有皇后娘娘,韩大将军心里也有皇后娘娘。那夜,他丢掉了护身符。可是陛下转身离去后,他又把护身符捡起来,小心翼翼收藏了。”
施以柔无畏无惧地迎接厉慕寒犀利的目光。
“什么?”
厉慕寒霍然立起,脸色铁青:“竟有这回事?”
施以柔道:“柔儿亲眼所见,不敢说谎。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叫韩大将军来,若他身上搜出护身符,他怎么也抵赖不过了吧?臣妾也愿意与他当面对质。”
厉慕寒勃然大怒:“韩枫,朕视你为生死兄弟,没有想到,你既然这样欺骗朕。”
施以柔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陛下,请不要气坏龙体。臣妾相信,韩大将军就算是迷恋皇后娘娘,一般也只是暗地里,应该会有分寸。而皇后娘娘那边,臣妾百分之百相信对韩大将军绝对没有什么念头。她怎么可能放着陛下不要,而去喜欢什么韩大将军呢?论地位,论英勇,论相貌,陛下都胜韩大将军一筹啊!”
“哼,”
听施以柔这么劝解,厉慕寒反而更加生气了,“有什么分寸?如若他真的懂分寸,丢掉的东西,何必又捡回来视若珍宝?可见,他是口是心非。这比当面对朕承认,还要让人生气。
兄弟之间,难道不应该坦诚相见么?来人——”
厉慕寒突然扬声厉召,立刻就有大太监何公公进来领命:“陛下有何吩咐?”
“去,召韩枫觐见!”
厉慕寒绷着一张俊脸,厉令。
何公公忙领命:“遵旨。”
他躬着身子退下,快步前去请韩枫过来。
施以柔赶紧让宫女明月拿碗雪莲百合汤过来,给厉慕寒喝了清凉降火,厉慕寒端起碗一饮而尽。
这才刚把碗放下,韩枫就匆匆赶到,洒脱地甩下箭袖见过圣驾。
“不知陛下急召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厉慕寒不答,反而立刻命令大太监:“何公公,给朕搜身!韩大将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从顶帽到皂靴,都给朕寻个遍。”
“遵旨。”
何公公领旨后,立刻朝韩枫走去,对韩枫道:“对不起了,韩大将军,哀家也是依旨行事。
说着,立刻动手。
韩枫一边护着自己的麒麟服,一边抗议:“陛下这是为何?难道陛下以为微臣会偷东西?微臣是那样的人么?陛下一向相信微臣,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到底是找什么东西?微想要讨个说法,讨个明白!”
“讨个说法?讨个明白?哼,”
厉慕寒冷冷喝问:“好,韩枫,那朕问你,护身符你果真扔掉了么?说什么心里坦荡,若坦荡,你会捡回来视若珍宝,舍不得丢?这欺君之罪,你担得起么?”
韩枫被质问得目瞪口呆。
“这,这从何说起?微臣确
实丢了,也确实没捡回来,可……”
“可你为什么说谎?”
厉慕寒爆发了,一拍桌子,指着韩枫破口大骂:“你这个混帐东西,你配做朕的兄弟么?就算你心里舍不得丢,你倒是直说啊,何必装腔作势,口是心非,和朕耍心眼?可恶!太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