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席上去了两次,厉慕寒还没有怎么察觉,可后来施以柔也频频去了。厉慕寒就开始怀疑了。
冰眸扫遍了酒席,也未见到花蛮儿在座。
方才让她规规矩矩以侍妾的身份拜见施以柔这个正妃,与之奉茶,她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但好歹照做了。这会儿又跑到哪里去了?
厉慕寒冰眸扫视了许久,在酒席里都未发现她的影子。直至他将视线透过窗棂望去,才瞅见那个女人抱着酒壶,坐在回廊的栏杆上,背靠着朱柱饮酒。
她那两条修长的腿就屈膝搁在栏杆上,一边出神凝望着花丛,不知在想些什么。
偶一回眸,两人视线于空中交缠,电光石火般互掐了一番后,花蛮儿淡然了。
幽幽饮酒,骄傲地抬起下巴,与之对峙。
那双迷离桃花眼流露出来的促狭之色,挑衅的神情,唇角似有若无的浅笑……
霎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小贱|货,又开始作贱了。
他眸色微敛,紧抿凉薄的唇,恨不得掐死她。
“你给王爷和王妃下了毒,对吧?”
沈含笑一见这情景,凑到花蛮儿身边低声问。他也是洒脱性子,久坐不住,执了酒壶,四处浪荡。
花蛮儿抱臂冷笑:“说‘毒’严重了,小女子只不过是下了些泄药。他那么诋毁我,贬损我,蔑视我,弄一点让他洞房不成,也不为过吧?”
沈含笑轻呵一声,无奈道:“唉,你们俩啊!一个替你输了血
,却始终不肯承认是在乎你;一个下泄药破坏人家的洞房花烛夜,又不承认吃醋。你们实在是一对活宝,活脱脱欢喜冤家。”
“哧,谁吃醋?谁跟他是欢喜冤家?他要是在乎我,会这么对我么?要是在乎我,倒是扶我为正妃啊;不过,我也不稀罕,我怎么可能吃醋?我不过是想要报复罢了。没真正下毒毒死他,算便宜他了。”
花蛮儿将酒壶凑到唇边,猛然灌了一口。
浓烈的酒呛得一双美眸泛起了水雾,小脸微红,语气略显幽怨。
沈含笑皱起眉笑着看她,长叹一声:“这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我都替你们着急。”
“急什么急?”
花蛮儿冷笑一声,突然凤目微睐,邪睨着沈含笑,轻声告诫,“对了,你最好离本夫人远一点,不然,难保那个变|态突然发疯,冲过来揍你!”
“哈哈,”
沈含笑拈须长笑,“不,在下与韩将军不同。韩将军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对王爷来说,或许是个威胁。可是本道人已至中年,又带发修行,清心寡欲,瘦得跟猴子似的,你怎么样都不会看上我的,王爷必定放心得很啊!”
“是么?”
花蛮儿微微笑着,醉眼迷离地上下打量着沈含笑,“可是本夫人怎么看你,怎么觉得你浑身上下充满魅力呢?你这哪是年纪大,中年成熟大叔,更加稳重懂疼人。又是哪里瘦?分明是仙风道骨,一表人才,有
了这胡须,更加衬你的神仙气质。至于这清心寡欲嘛,那也未可知,兴许是你还没有遇见自己喜欢的罢了!”
“哈哈哈——”
沈含笑仰天长笑,指着花蛮儿道,“你啊你,真是会说话!嘴甜得像抹蜜似的,让人不喜欢都难。诶,我说你这种口才要是用在王爷身上,王爷肯定会很|宠|你的。要不,试试?”
花蛮儿向上翻了个小白眼,不能苟同:“我试试,他只能说我犯贱。他就是茅厕里的一块硬石头,没兴趣讨好他!”
“诶——”
沈含笑无可奈何了,“你说这厉慕寒是怎么想的,你对他恩情这么大,若不是你,那次他就死在栖霞山了。这一次,又是你,不顾一切带着一万蛮夷军赶去,否则,还指不定这结局如何呢。最起码,那施以柔可是你及时救的吧,若非你,她早就在马车上被那些大昭兵杀死了,如何还能在这里好端端地当王妃呢?”
花蛮儿闻言,瘪了下嘴角,委屈的泪直往肚子里咽。
可不是……
细细想来,还真是戳心窝子。
“花夫人,你现在后悔了不?你应该没想到那日|你救的人会是王爷念念不忘的旧情|人吧?”
沈含笑好奇地问。
花蛮儿淡淡勾唇,视线坦率地落在沈含笑促狭的眼眸里:“不!不后悔!就算事先知道她是施以柔,我也会救她。因为她没有错,错的是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