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郑重其事地一谢再?谢,沈衡却是有些不明所以,微怔后笑道:“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容锦没再?多言,收好玉珏之后,独自返回了天水居。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因府中丧事的?缘故,檐下悬着盏白纸糊的?灯笼,在夜风之中摇摇晃晃。
沈裕回来的?比她还要晚上不少,更深露重,大氅上仿佛都沾染了秋夜的?寒气。
容锦收好衣裳,将备着的?热茶与寻回来的?玉佩一并奉上。
沈裕见着她掌心的?玉珏后,似是才想起还有此事,眉尖微挑:“倒还真让你找到了……找了多久?”
容锦想了想:“约莫两个时辰。”
沈裕拿过?,泛凉的?指尖划过?掌心,容锦下意识地躲了下。
原本精致的?玉珏被?扔下时,已经磕了一角,今后也用不着了。沈裕倒是没在意,看过?之后信手放在一旁。
他原想着,此事就算是揭过?了,却不防向来沉默寡言的?容锦竟开?口道:“奴婢行事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公子明示。”
沈裕端茶的?手一顿。
他知道此事做得不够周全,稍想想,就能看出其中的?纰漏。
只是他今日见着沈衡,随即记起昨夜商陆所言,对容锦若无其事的?反应莫名有些不满。又想着她在天水居偷闲,索性寻点事端给?她。
长风听了这?吩咐后,虽没敢多说半个字,但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还是暴露了心思——
这?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那?时还有正事,沈裕下意识地忽略了长风的?反应,可如今被?容锦问到了面前,他不得不正视。
只要他想,片刻之间就能将心思剖析清楚。
只是剥丝抽茧后的?答案与容锦这?茫然的?模样摆在一处,只会令他恼怒。
沈裕磨了磨牙,却还是笑问道:“你不明白?”
容锦诚恳道:“奴婢愚钝。”
沈裕点头:“那?你就慢慢想,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谈。”
话说到这?种?地步,自是聊不下去。
沈裕半点茶水都没沾,起身回了内室,容锦又想了会儿,依旧没明白他为何这?般喜怒无常。
但好在后续如常,挑破之后沈裕没再?折腾她,容锦也就抛之脑后了。
停灵七日后,到了出殡的?日子。
沈裕比往常出门更早,不过?几日功夫,他看起来仿佛又消瘦了些,若不是容锦这?几日亲眼所见,也会以为他是“哀毁过?度”
。
但实际上,沈裕压根没将老伯爷的?死放在心上,他只是太忙了。
除却守灵等仪式,朝中时不时会有人过?来,拿着那?些悬而未定?的?事情问他的?意见,除此之外,他应当也还有自己的?安排。
容锦撞见过?身着夜行衣的?人深夜造访,身形模样,正是当初在南林山的?破庙之中,看守秦瞻的?其中一位。
她毫无防备,才拿出的?棋子跌回了棋篓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棋虽尚未下完,但已成定?局。
沈裕看在眼中,抬了抬手,令她歇息去了。
容锦不清楚他私下在筹划着什?么?,只是愈发明白颜青漪昔日所说,沈裕是在拿自己的?心血煎熬。
像是摇摇欲坠的?高塔。
但偏偏又有一股心劲撑着,竟一直没坍塌。
“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