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個女性omega,看起來五十多歲,可是皮膚保養得很好,栗色捲曲的頭髮服服帖帖得綁在腦後。
沈靳覺著她有點眼熟,望向了她身上戴的胸牌,女人叫陳映,是個很陌生的名字。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感染了?」
陳映莫名緊張得站起身來,在他們講明狀況前,快步邁過來,拉起了邊圳的衣服。
「他之前做過腹腔手術,」沈靳替a1pha回答道,又感覺太多餘,「線好像崩開了。」
對方似乎很了解邊圳的傷勢,曉得他出過車禍,也曉得他的刀口是在腹部。
「問題不大,不需要重縫線,」陳映看完鬆了口氣,去拿器具幫他處理,「要是覺得不放心,可以白天再來做個徹底的檢查。」
「不用,」邊圳沒理會,輕描淡寫得下了結論,「又不嚴重。」
他的標準在陳映看來很奇怪,險些在手術台上失血致死,命都是從鬼門關生拉硬扯搶救回來的,還要怎樣才算嚴重。
「不要仗著恢復得快就說這種話,支具也沒戴,萬一落下了病根可怎麼辦,稍微上點年紀就受不住了。」
她像在拉家常似的,動作也儘量放輕,一應妥帖後,才對沈靳道:「你的也處理下吧,會發炎的。」
腺體被咬成那個樣子,都快搞不清他們誰該看醫生了。
沈靳在她的勸告下,坐在了椅子上,低下了些頭。
蘸著碘伏的棉球在脖子上塗抹著,有點涼意,他突兀得想起自己是在哪兒見過對方了。
是邊潔的婚禮上。
第十六章
那是一場泛泛尋常的婚禮,在中等偏上的酒店裡舉行,邊潔的結婚對象是一個工薪階層的男性beta。
整場儀式進行得很順利,唯一的違和是邊潔的父母並未到場,需要父親在台上陪她走向伴侶的那段路,是當時二十三歲的a1pha弟弟陪她走的。
邊圳練過七八年射箭,肩膀寬厚個子高,穿西裝身姿筆挺,襯得更為勢強。
沒人會覺得這一幕不合常理,在場的賓客都看得心安理得。
不相稱的兩個家庭相結合,這場婚姻註定得不到認可,邊潔的父母不來是情理之中。
「得有多想不開,才要和這種資質的beta結婚,聽家裡的安排找個門當戶對的不好嗎,講出去也體面些。」
「聽說兩個人是大學同學,處好幾年了,是真有感情。」
「有感情管什麼用,本來她在邊家就不受重視,說不上話,這下徹底成笑柄了。」
沈靳坐在女方的主桌觀看著儀式,隔壁的議論聲不間斷得爬進耳里。
他的手機震個不停,工作群喧雜得像翻炒的鍋。
他畢業後入職這家事務所剛滿一年,眼下正是最忙的時點,下午還要坐高鐵去外地出差,說不準又要待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