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招月想着那几人聊事情大概也没那么快,她要是过去打扰他们了也不太好,便一边欣赏一边拍照。
就这么慢悠悠地走了十来分钟,茶院近在眼前。
梁招月没有从前门进去,而是绕到后面的假山,拍了一些风景照,这才从侧门进入。
周云川一行人在楼上别院。
梁招月上楼,一边欣赏着墙上的壁画和装饰物,一边穿过长长的走廊。
到了别院的房间,乍然听到里边还在谈话,她扬扬眉,心想聊了这么久还没谈完?随即又想,里边谈得正开心,她也没必要上前打断扰人兴致,前边都晃悠过来了,也差不这一时半会。
正要转身去好好欣赏走廊里的壁画,忽的,听到里边提到自己的名字,她抬脚的动作一顿。
话题是余浩提起的。
四人聊到医疗器械投资的事,顺带地就聊到了医疗器械相关的新材料,恰好余浩就有投资一家新材料公司,最近这公司正准备上市事宜。
更巧的是,此次操作上市辅导工作的券商中介是银海证券,其中组员之一是梁招月。
余浩说:“你们是不知道,当时周云川突然给我电话,让我去杭城跑一趟,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他家那位在那边碰壁了,让我过去撑场。认识这么久了,第一次见他有求于我,又是帮忙走关系又是帮忙捞钱,多难得。”
姚崇景笑着问周云川:“你终于舍得出手了?”
还未等周云川说话,徐明恒啧啧两声:“这算什么?我这还有件更早之前的事呢。之前他家那位考试,他表面上当作无事生,暗地里知道我当天要去融科那边拜访客户,嘿,你们猜怎么着?”
姚崇景和余浩互相看了下,很给面子地说:“怎么着?”
徐明恒觑了周云川一眼,见他八风不动的,极其淡定,呵了声,说:“他把我工作包揽了,亲自拜访客户,就为了送他家那位去考试,而且啊还不敢让人家知道,你们说他闷不闷骚。”
余浩笑说:“云川,看不出来你这么热爱工作啊。”
周云川神情平静,仿佛不为所动。
梁招月站在走廊里,听着这些对话,再细想那些事,竟也低头,轻轻笑了。
原来那天他要送她去考试,并不是偶然决定的,而是早就有所预谋。
在场四个人,只有姚崇景和周云川结婚,其余两人都是单身。
姚崇景如今老婆孩子热炕头,心境也温和了许多,他问周云川:“你和她,你现在是作何打算?”
另外两人也好奇,余浩说:“当初听说你结婚的消息,我还有点不相信,谁知道一眨眼你们也在一起一年多了,现在姚崇景可是女儿都有了,你呢?有没有什么想法?”
门外的梁招月同样好奇,周云川对于两人的以后到底是何想法。
她原本打算等今年十月再问他,她是觉得两人是能安全走到那个时候的。幸运点的话,或许他们还能开始第三年甚至更长久的婚姻生活。
可就在傍晚时分,她又觉得自己并非能拿那么幸运。
现在,姚崇景和余浩两个局外人倒是帮她先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静静等候。
周云川上一次听到这番询问,还是在去年春节后,问他的人是姚崇景,只是这次多了一个余浩。
同那次一样,他的想法依旧不变。
他享受当下的生活,但这并不代表他要将这样的生活打上一个“永远”
的期限。 姚崇景兴许看出来了,说:“快一年过去了,怎么,你不会还是当时的想法吧?”
余浩一头雾水:“什么想法?”
姚崇景说:“这个你得问当事人,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余浩便看向周云川。
门外的梁招月,听着这屋里的沉静,默默低头盯着木地板看。
理智告诉她,周云川的沉默算不上是一个好的信号,以防万一,她应该立马转身离开这个地方才对。
这样子,不论周云川后面说了什么话,她都可以假装不知道,然后将这场梦继续做下去。
可或许是周云川的沉默太过醒目,又或许是他几次对孩子话题的态度太过冷淡,梁招月根本做不到理智,更做不到自自欺人当作无事生。
她一如当初向他靠近那般,悄然等待一份判决。
周云川拿起桌上的烟盒,敲出一根,默默点燃,而后不紧不慢抽着,并无作声。
见状,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意思。
率先说话的是徐明恒,他猛吸了一口烟,往烟灰缸里一碾,不可置信道:“周云川,别说你没有什么想法。都做了那么多事,你还想矢口否认,不愿意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对此,周云川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继而抖了抖烟灰,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
姚崇景实在不解:“既然有感觉,就这么过下去,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庭,除了你和她,可能将来还会有个小孩,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们就陪着这个孩子一起成长,对此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闻言,周云川眼眸一敛,他再次掸了下烟灰,终于舍得开口:“不心动。”
姚崇景扬眉,换了个方式问:“是她也不心动?”
周云川轻轻嗯了声。
三人大惊,尤其是余浩:“你可别忘了,为了她工作能暂稳脚跟,你在里边投入的精力和时间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概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