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漫过心头,怀抱期望,段辰怅然好久,迷迷糊糊间,终是睡去。
书院的日子枯燥没趣,至少对段辰来说是这样的。
凌景逸在的地方他都要陪往。
白胡子夫子授课时,他就在坐在凌景逸旁边磨墨递纸,凌景逸渴了饿了,他得去厨房讨些吃的。
起初还会有人来和他搭话,但大家见凌景逸对他不甚在意,渐渐段辰便开始独来独往。
这让段辰很是苦闷。
早辰,夫子还未到,四五个书童叽叽喳喳地兜围在一起。
段辰拿着墨块在砚台细细研磨,动作不停,心已飞到十万八千里。
“我听说这个书院在修缮的时候发生过不干净的事情。”
一少年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半夜能听到呼喊救命的声音,据说是当初城破时惨死于朔风刀下的冤魂。”
另一处附和声响起。
金菁虽爱凑热闹,胆子却是不大,听到这里,语调微扬地怀疑:“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听那些江湖书人瞎说的吧!”
“我前几天睡觉时好像听到了,就在我住的雅集轩。”
…越说越离奇。
段辰在旁边听的胆战心惊,手下一滑。
墨汁正正地滴在凌景逸写好的字上,透过宣纸,迅速蔓延,染黑了一大块。
凌景逸的眉头狠狠一皱,下手的力道没能收住,一笔直接写穿了纸。
段辰慌忙地放下墨掂,去擦洒在红木桌上的墨汁。
黑色滴溅的到处都是,就连凌景逸的衣袍袖子上也有点点圆黑。
墨易晕渲,加之段辰手忙脚乱,本来还不怎么明显的痕迹,现在大大一团印在白衣外袍上,格外明显。
凌景逸强压怒气,咬牙切齿道:
“段辰———”
面色不善的凌景逸周身散发着一股怨气。
课上不断有人投来好奇,嬉笑,调侃的目光,段辰挺直身板左右挡拦,不让他们看。
凌景逸冷眼斜睨。
段辰只觉头顶寒霜经过,冷得他心中哆嗦,于是慢吞吞抬头,对着凌景逸闷声苦笑了几下。
木盆放在院子里,段辰坐在小板凳上,扑哧扑哧地用手使劲搓着。
外头阳光猛烈,汗滴顺着脸颊流下,段辰抬肘用袖子擦了擦,然后继续洗衣。
寅时,凌景逸才回来。
穿着书院统一灰色襕衫,宽袍广袖,玉冠束发,行走之间衣袂翩飞,宛如流云清月,在踏入院门时,段辰目光不自觉抬头看去。
“准备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