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说“是的”
……?
心中浪潮汹涌,她却不动声色,抓过面前碟子上的一颗枣嚼了起来,装模作样一个字:“哦?”
容凤珩比划着,“他根本没
表示,我还说:那我当仁不让啦!他也默认同意了。”
——其实当时傅天霁想事情出了神,根本没听见容凤珩的问话,这容凤珩自己记着记岔了,误解成傅天霁同意了默认了。
心里好像被什么轻微一扎,细细麻麻的疼痛蔓延开来。理性上,她觉得自己应该要解脱的,但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难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嘴里那颗枣生硬地嚼着,味同嚼蜡,偏偏容凤珩哪壶不开提哪壶,继续叨叨:“我这师叔啊,一向对人冷冰冰的,对你却这般好,我看呐,他一定是把你当妹妹了。”
“不过,谁让我家小师妹长得这样可爱讨喜呢?我说呀,你就拜师哥我为师好了,师哥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先声明一下,我可不是为了那什么酱料啊,哈哈……”
风凝霜没听见他后面那些絮絮叨叨,脑海里呼啸而过几个字眼:妹妹、可爱……?
他抚摸过她的脸庞,现在想起来,确实可以理解为像逗弄小妹妹。
他说过那句动听的话语,也确实可以理解为对亲人、妹妹说的话。
他叫她小丫头,说她现在还太年轻,不也是哥哥对妹妹般的责怪么?
是啊……
那坨冰块根本没有真正对她表白过吧?
她想起她看过的许多民间话本,里面男人对心爱的女人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呵护,都是恨不得剖开自己的心,给对方看的。
可是她对他可以说根本不了解。他若即若
离、时而消失,让自己无从读懂,他的过去,她也一无所知。现在想起来,最熟悉的,不外乎就是他的名字而已。
她也想起阿爹和阿娘,虽然他们的感情不是那样缠绵悱恻,可阿爹对阿娘十分尊重,亦了解她的心意。可这坨冰块,别说尊重了,做事还一直逆她心意,罔顾她的意愿。
他还将自己囚禁在这里,简直就当自己是他的私人物品,过分得没边!
风凝霜越想越气。
其实,她并不知道生气也是潜意识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起码比:噢,原来我是单相思——要强上许多。
人就是这样,在遇上挫折的时候,自我保护机制就自动开启了。
就像是现在,她不停地抓起碟子里的枣往嘴里塞,两个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满脸怒气,脸都憋红了。
容凤珩吓了一大跳,赶紧将那碟枣子抢过来:“吃枣子你也不吐核,再塞,小心噎死了!”
噎死了,我的酱料可就没了哟。想到这里,容凤珩痛心疾首,讨好似的对风凝霜说:“师哥我也不会白要你的酱料的,呃……不如这样,师哥带你出去找点好玩儿的。反正师叔他正与师尊一起进行内门考核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风凝霜腮帮子顿时停住嚼动,瞪圆了两只大眼睛,含糊吐字:“你说什么?!”
“我说,师哥带你出去玩儿玩儿去——”
“不是这句。”
风凝霜将嘴里的枣胡乱嚼一通,使劲
咽下去,“你说你师叔和掌门在进行什么?”
“内门考核啊。”
容凤珩挠了挠头。
“我——了——个——去!”
风凝霜一下跳起来,既惊且怒。
内门考核,怎么会是今天?难怪那坨冰块到现在没有现身,原来是去监考了。
可恶!他居然又暗中给她使绊,将她困在这,阻止她考核?他到底哪根筋有问题?
容凤珩对她的震惊表示不解:“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吧。你也知道,那魅魔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对那位杂役……就是你的那位好朋友下了手,她的意念就等于混入了咱们蜀门。师尊认为四大妖王开始对付我们了,所以想将内门考核提前,让有能力的外门弟子入内门来修炼,也是壮大门派的一个举措。”
风凝霜跳脚,急急地说:“哪个时辰开始的?我现在去参加还来得及吗?”
“你去?”
容凤珩迟疑着,“师叔让你在这养伤,如果你去参加,恐怕……”
“我的伤全好了!”
风凝霜打断他,原地蹦了几下,“你看我像有伤的人吗?”
容凤珩托着下巴,上下打量她,点点头:“确实元气十足。不过……”
风凝霜不给他转折的余地,循循善诱道:“如果我能过内门的考核,才有机会能拜你为师呀。”
容凤珩眼睛一亮,豁然开朗,“这倒也是。”
“所以,你赶快带我去参加!”
风凝霜催促道。
魏掌门还等着我拜他为师呢,我一定不能
辜负他的期望!她紧握拳头,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