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兰委屈地拉着永王的衣袖道:“殿下,今日是臣妾头一回主持花朝节宴会,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睿王殿下……”
永王嘴角向下沉了沉,甩开她的手:“你先退下!”
“殿下!”
沈千兰的眼泪马上就要滴下来了,见永王不理,又侧首看向商沉,“商大人,我……”
商沉蹙眉没说话,只抬头看向上座的睿王。
上京城贵族宴请有时会向妓馆和教坊司借人,沈千兰大概也是因为从前在其他的宴会上见过,所以才敢请妓子入府,但花朝节宴请不同于普通宴会,今日宴席上来的又都是五品以上的大官和皇室宗亲,沈千兰此举实在不妥。
纳兰初抓到这个报一箭之仇的机会又怎会放过?她状似无意地嗤笑道:“贱人就是贱人,没见过真正的大场面,只知道蝇营狗苟。若今日是我表姐来安排,绝不会这样。”
“殿下……”
沈千兰只觉万箭穿心,一颗心都快被扎碎了。
纳兰初当众骂她“贱人”
,而席间众人竟然无一人为她说话,就连永王的表情里也带着鄙夷。
沈千兰瑟瑟发抖。若她背负上“贱人”
这个词,将来就算生下儿子,她的儿子也与王府世子无缘了,今日若是睿王再说一句,她只怕要被废妃!
对不住了阿年
“睿王殿下!”
沈容“扑通”
一声跪下,朝谢玄“砰砰”
磕着响头道,“我大姐她不懂规矩,求殿下原谅她!求殿下高抬贵手!”
几个响头过后,青年白净的额头上落下了红色的血迹,众人无不动容。
商沉看不下去,站起身朝永王和睿王作揖道:“两位殿下,此次是沈侧妃思虑不周,但她怀了身孕,不如……就算了。”
谢玄挑眉看了眼商沉,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道:“罢了,本王累了,回府吧。”
宴席一散,沈千兰就被永王赶回了自己的院子。
“言轻,咱们也回吧?”
周林深和韩义拉着商沉,老头指着走向大门方向的睿王道,“今夜那个睿王是吃了火药了?不过就是几个教坊司的女人,发那么大火,睁只眼闭只眼不就过去了……”
“尚书大人,韩侍郎,你们先回,我与永王殿下说几句话。”
商沉心中苦笑。
哪里是因为那几个教坊司的女人?沈千兰千不该万不该在谢玄面前诋毁沈流年,谢玄这人,护犊子的心不比他少。
“好好,那我们先走。”
老头拉着韩侍郎快步离开。
离迅小跑过来,低声道:“大人,都依您的吩咐,去小厨房打包了一份。”
“嗯,”
商沉轻轻颔首,“先别出去,等人群散了再悄悄搬上马车。”
“是。”
永王府门外。
一辆白壁金篷的马车缓缓走远,谢玄侧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王爷方才何必挑衅商侍郎和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