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
一阵无形的压迫感从狱寺隼人身上蔓延开来,他的意识逐渐滑向了深渊,清醒的看着自己在几个呼吸间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
视觉、听觉、嗅觉、触觉还有调动身体的权限,全部被人蛮横的一把夺走。
十年前曾经经历过这个过程的狱寺隼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抬手摸上了之前侧脸处被划破的伤痕:“六、道、骸!”
“kufufufu,我就知道你绝对会把事情搞砸,狱寺隼人。”
在他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一道满含笑意的声音附在耳边低沉婉转的说:“既然如此,还是让位给更有用的人吧,你觉得呢?”
在云雀恭弥回到彭格列的下一秒,从他难看的表情上意识到不妙的幻术师便拍了拍身侧紫少女的肩膀,两眼一闭果断的倒了下去。
这是六道骸那只轮回之眼中,属于“饿鬼道”
的特殊能力。
只要被他的三叉戟划伤,六道骸就可以随意的附身过去,操纵对方的身体。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突然难,给狱寺隼人来上这么一下。
按顺序来的话他的确不能是最先去找小野君的人,但谁说他一定会遵守规则了?
毕竟六道骸,可是最变幻莫测的“雾”
啊。
原本属于狱寺隼人的绿色眼眸再次睁开,其中一只已经变成了写着“二”
的猩红眼眸。
六道骸近乎贪婪的用那只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黑男人看,嘴角不由自主的挑得很高:“呀,好久不见了,小野君~”
他看着那个显然年长了几岁的瓦利安云守,像是要把对方的新形象深深的刻进轮回之眼中:“因为狱寺太不会说话了,所以换做我来。”
“他不可以,因为他亏欠你,”
六道骸摸摸自己的眼睛,笑得身后仿佛有成百上千的黑色百合在盛开,“我就不一样了。”
他猛然抬眸,眼中浓烈的情绪像是在燃烧着这位幻术大师的生命之火:“瓦利安云守亏欠彭格列雾守,这笔帐你是承认的,对吧?”
曾经被玩家“借”
走了轮回之
()眼作为媒介去复活彭格列,因此在他手里硬生生受了一次剜眼之痛的紫青年此刻却把这件事当作了再珍贵不过的武器,或者说绳索,好像只要能死死攥住这根绳,那朵孤傲自由的云便不会就此离他远去。
玩家甚至被那一眼中蕴含的情绪惊得后退了一步,瞬间想到了这家伙那红与黑交织的好感度条。
红色代表爱和倾慕。
黑色代表恨与怨愤。
六道骸是唯一一个对他同时刷出了两种极端情绪的npc,十年前和十年后的都是如此。
这让玩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我以为,复活彭格列之后我们应当算扯平了?”
玩家硬着头皮对上六道骸的眼睛,“我不是说过吗?你醒来以后,失去的一切都会回来。”
所以轮回之眼也好,死去的泽田纲吉也罢,全部都回来了。
可是你不在了啊,六道骸保持着优雅又美丽的笑容,心里只要一想到他再睁眼时得知的噩耗就不住的滴血。
谁要跟他这样扯平。
“小野君,你得清楚一点,”
顶着岚守壳子的雾守现在有种冲动,想要撕咬面前人的血肉,然后一口一口混着血全部咽进肚子里的冲动——噢不,这是狱寺隼人的身体,不能便宜了他。
因此六道骸忍住了某些会引得大妖们把他撕碎的念头,只是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幽幽的说:“我不是狱寺隼人那个唯泽田纲吉马是瞻的可怜虫,我讨厌黑手党,也不在意泽田纲吉的死活,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然如此。”
玩家抽了抽眉毛:泡在水牢里还勤勤恳恳的给彭格列当了八九年守护者,讨厌黑手党?不在意泽田纲吉?
你们雾守玩口是心非的这一套是挺溜的,嘴巴不需要建议送给有需要的人哈。
“因此,你救活泽田纲吉这件事,不能算作扯平,”
六道骸上前一步,漆黑的笑容和幻术师的气势蔓延开来,无端的令人感到不适,“一码归一码,隐瞒和眼睛,我们互相亏欠,前者你想要怎样的赔偿都好,但是后者……”
“你也要补偿我,小野君。”
雾和云,是守护者中形态最接近的两种天气。
云守身上常见的那种自由自在到不受控制的特性,在六道骸身上也并不少见。
比起这具身体的主人,六道骸完全算得上肆无忌惮的向玩家讨要他的那份“赔偿”
。
他向玩家伸出了手,隔着虎视眈眈的大妖们展露出隐约渗透着嫉妒的毒汁的美丽笑容:“我不要彭格列指环,那是泽田纲吉他们该去头疼的问题,我也不会自大到让你放下一切回到瓦利安,那会显得我有点混蛋。”
玩家默默的数了数时间。
狱寺隼人不比云雀恭弥晚来几分钟,以五分钟为限的话,附身在岚守身上的六道骸也差不多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