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大好的兴致被败坏了,对朱标道:"
着你好好审讯蓝玉,问问他究竟想干啥,想造反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说完,悻悻然拂袖而去。
判都判了,还有什么好审的?
朱标命人将蓝玉和张温关入刑部大牢,大病初愈,神思倦怠,装个样子到刑部审了蓝玉一番。
蓝玉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口出狂言。
朱标生怕蓝玉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三天后将蓝玉放了,曹震则配往琼州。
蓝玉从刑部大牢出来,眯缝着眼看向白花花的太阳,连他也不明白,究竟为什么将茹瑺给打了,平素并无过节啊,那天也并没有喝多少酒啊。
蓝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事全都怨弘温。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温和詹徽吵起来了,然后又打开了。
蓝玉早看詹徽不爽,出手怒扇耳光。
茹瑺跑过来劝架,蓝玉反手一耳刮子就把茹瑺扇出三步开外,茹瑺撞到门框上血流如注。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但是朱元璋不信会是这么简单,脑补了许多阴谋论。
朱标无奈地说:"蓝玉除了会打仗,啥都不会。他就是蠢,横,不讲理。"
朱元璋:"……"
蓝玉回到府里,他的那些旧部都来看他,蓝玉来者不拒。
蒋瓛向朱元璋报告:"
凉国公府门前车来车往,好不热闹。"
"
再探!"
朱元璋拳头捏得咯嘣响,他实在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这么不知死活。
朱允炆从春禧殿回到太子东宫,绘声绘色地向吕氏讲蓝玉如何倒霉,爷爷如何生气,对允熥如何出风头受追捧的事却绝囗不提。
吕氏邪魅地笑了笑,"
好戏还在后头呢。"
一连几天,朱标都对朱允熥爱搭不理,朱允熥晨昏两次请安,朱标也都是用鼻子冷哼一声。
等到蓝玉从刑部大牢出来了,朱允熥瞅准机会对朱标说道:
"凉国公功高盖世而不知韬光养晦,迟早会惹恼爷爷的。中山王、信国公就比他通透多了。这次将他贬得远远的,远离南京是非之地,才能保全他的性命。爹愈是护着他,爷爷越是忌惮他。如果我也替他说话,他这会子已经被处死了。"
朱标不禁对儿子刮目相看,这是一个小毛孩该有的见识吗?
“你是说孤做错了?“
“儿子不敢这样想,也没有这样想。"
不出朱允熥所料,半个月后,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又交相弹劾蓝玉纵奴杀人,朱元璋命令严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蓝玉有几十个义子,而义子又有义子。这些义子义孙打着蓝玉的旗号,巧取豪夺,包揽官司,做下了许多恶事。
无辜受害的百姓太多,将怨气全撒在蓝玉身上。
吕本又指使家奴散布流言,说蓝玉收这么多义子是为了将来造反,凉国公府的地窑里藏着三套龙袍,云云。
朱元璋将厚厚一沓奏章拍在朱标面前,问道:"标儿,你说,咋弄?"
朱标粗略翻了翻,也不禁吓了一大跳。
一旦牵涉到谋逆,神仙来了也保不住,这种事并不需要有真凭实据,疑似谋反那就是谋反,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允熥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蓝玉留在南京迟早是个死。
想到这里,朱标说道:"蓝玉多行不法,理应夺去爵位,抄没家产,配极边荒蛮之地。"
蓝玉做的这些,在淮西武勋中是司空见惯的事,只不过做得没有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朱标要严惩蓝玉,朱元璋反而嘿嘿笑道:"难得你想通了,夺爵抄家就不必了,降为西凉侯,配岷州,交朱楩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