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说:“你小子有事就说,少给我戴高帽子!”
林宏这才装作不好意思地说:“厂长,我大舅哥是农村的,在城里也没有个住的地方,不知道厂里有没有空房子出租,不需要多大,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就可以。”
杨厂长有些为难,沉吟了一会儿后说:“厂里倒是有空出的两间房子,不过都是又小又窄的杂物房,厂里等待分房的职工都不愿意住,这才一直空着。”
林宏问:“这有多小啊?”
杨厂长回答:“大概九平方左右吧!”
林宏心里想,这面积太小了,就跟后世香港的劏房差不多大。
他不由出声道:“这也太小了吧!放好床和衣柜后,岂不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杨厂长说:“哎,没办法,城里房子就那么多,但是每年都有人涌进城里,厂里一有好房子空出来,立马就会被一群人盯上。”
正当林宏还想继续争取时,一旁的吴清斌开口说道:“杨厂长,有间杂物房我们就很知足了,真是麻烦您了!”
吴清斌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子只是个临时工,能分到一间杂物房已经让杨厂长有些为难了。要是再要求更好的房子,其他还没分到房子的正式工人恐怕要闹翻天了。
所以,为了不让林宏和杨厂长为难,他赶紧答应下来。而且,他们村里大部分人住的还是土坯房,有的甚至是茅草屋,能有一间瓦房已经很不错了。
林宏看着吴清斌,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吴清斌挥手制止了。至于一旁的吴卜凡,仍然一脸懵,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厂长见吴清斌如此懂事,很是高兴,当即说道:“吴同志,您太客气了,那就这么定了!”
不过,他还是很看重林宏的,接着又说:“我看后勤处好像还有几件工作服,我做主批给卜凡同志几件。”
在这个时候买衣服是需要布票的,一般来说,工厂只会给正常入职的学徒工和正式工放制服之类的东西,而且不需要工人出钱,这算是员工的福利。可以说,吴卜凡占了很大的便宜。
林宏见杨厂长已经决定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难办,只是第一次帮大舅哥的忙,当着岳父的面,即使事情再难办,他也得表现一下,至少要做做样子吧,总不能学乌鸦哥说难办就不办了吧?
几人跟杨厂长客套了一会儿,便拿着批条告辞了。等到物资科为吴卜凡办好登记,他以后才能领取工资。而且,他分到的房子每个月要交一块钱的租金,会由会计从他的工资里扣除。拿着后勤处的衣服和鞋子,吴卜凡笑得像个演“唐僧”
的傻子。
这也不能怪他,在这个年代,衣服都是大人穿完小孩穿,大孩子穿完改改再给小孩子穿,甚至有些贫困的地方全家只有一套衣服,谁出门谁就穿。
吴卜凡虽然也穿过新衣服,但有这么多新衣服还是头一次。他笑得像个二傻子,林宏和吴清斌看着他的样子,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出了厂门口,林宏才对吴清斌两人说:“爸,卜凡,现在厂里给分了房子,咱们赶紧过去收拾一下,尽快入住,免得耽误上班时间。另外,你们放心,这房子只是暂时住住。等卜凡转正了,我再跟厂长说说,争取帮卜凡换个大一点的房子。”
吴清斌笑着点点头:“宏子,谢谢你了,有你帮着卜凡,我就放心了!”
林宏说:“爸,您别跟我客气,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吴卜凡分到的房子与林宏他们相距不远,位于南锣鼓巷隔两条巷子的四合院内。
向管事大爷表明来意并出示证明后,大爷热情地带领他们找到了杂物房。正如林宏所想,这是一个狭小的单间,但吴家父子仍然开心不已,撸起袖子便开始打扫卫生。
林宏想起自家的家具还未购置,于是出门前往百货商店,将系统奖励的家具票全部用完,购买了一整套“三十二条腿”
的家具。
“三十二条腿”
是2o世纪中国流行的一种家具配置说法,指的是立柜、梳妆台、写字台、五斗橱、沙、床和桌椅等家具的腿数总和为三十二。
由于购买的东西太多,林宏支付了一两块钱让百货商店送货上门。当他带着三辆装载着新家具的三轮车到达四合院时,正在外院聊天的大妈大爷们一阵羡慕。
几位师傅还帮忙将新家具安放妥当。林宏挑选了几件还能使用的旧家具,花了几毛钱让三轮车师傅送给吴卜凡。
等家具摆放好后,看着布置得满满当当的房间,吴家父子非常高兴,当场决定今晚就搬进新居。林宏嘱咐了几句后,也回到了自己家。
忙碌了一个下午,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林宏才回到家。他看到锅里摆放着做好的菜肴,却不见吴诗语的身影,心中正感到诧异,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想着自家媳妇应该是去中院了,想到中院那些禽兽林宏赶紧就往中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