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身份有别,尚安又是极其重礼的一个人。他伸出一只手,示意让季无名坐下,季无名摆摆手,“我来是找丞相大人有事的,这些繁琐的礼节,丞相大人还是先放一放的好,是不是?”
尚安此刻满头大汗,倒不是热的。是被季无名这句话吓得,季无名瞥了他一眼,随即往后退了几步,
“丞相觉得大业来的使臣如何?”
尚安心里隐隐有猜测,他跟这位主子半分交际也没有,此时说有事找他,十成十的,只能是说这次来朝的使臣的事。
“大业这次来的使臣倒是没有听说的如此蛮横无理,下官瞧着,倒是以外的有几分讨好的样子。”
尚安回忆着这两日同大业使臣的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季无名挑眉,“那丞相觉得他们讨好是真是假?”
“啊?”
尚安有些跟不上季无名脑袋里的想法,季无名看见尚安那个样子,轻笑,“或者说,丞相大人觉得大业的使臣是否真心想和谈。”
尚安擦了擦额头的汗,-送命题啊这是,“下官觉得他们是真心来和谈的。”
“哦?”
尚安此刻感觉背后都在冒汗了,他强装镇定的说道,“先不说如今西北战局我大盛遥遥领先,打的大业只剩下原来的四成国土,就光是兵力和民生也不足以让他们继续打下去,此次若是和谈不成,只怕是真的要灭国了。”
季无名对此只是“嗤笑”
一声,尚安不解的抬头,他有说错什么吗?
“尚大人,早就听说你为官正直,先帝在时便是因看不惯肃王所作所为,愤然辞官,散尽家财救治被肃王府戕害的无辜百姓,后来肃王府被血洗,才又答应重新入朝。”
季无名这番话着实是让尚安摸不着头脑。
季无名转过身不看他,自顾自的说道,“你知道肃王府是怎么被灭门的吗?”
尚安晃了晃,怎会不知道,十六幕之主南音亲自下场,孤身一人血洗了整个肃王府,连肃王刚出生的幼孙都为放过,想到此。尚安看向少女的背影,就是季无名,那是她才多大,十二岁?
季无名轻声道,“尚安。”
听到自己的全名,尚安心里一紧。
“血洗肃王府,不是他的命令,是我自己。”
尚安眼睛猛地睁大。
季无名此刻转身,看见尚安的样子,直直的对视上去,“我的目的不单纯,可其中有一条,是因为你。”
尚安心里酥酥麻麻的,很奇怪。
“或许你是怕落到王前辈那样的结局,所以才会哪边都不投靠,留一条命为国为民。可是如今大盛危在旦夕,这就是你当初蟾宫折桂的初心吗?”
看见尚安眼里的震惊,她继续说道,
“你说大业有和谈之心,可这句话你自己相信吗?”
尚安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方才我问你,你只是说西北的战局如何如何,说这一次大业的使臣彬彬有礼,可你并没有告诉我,他们的态度,他们是积极地抓住一切机会攀谈表达自己的和谈意志吗?”
尚安又摇摇头,是啊,大业如今已是火烧眉头了,若真的想和谈怎会闭口不提。
季无名叹了口气,“我是个武将,虽然一直在西北打仗,可我的权谋之术是先帝所教,若真的论起来,我并缺你们文官的那份头脑。”
尚安不说话。
“我知道为什么明明有所察觉却依旧骗自己,是因为怕打仗对吗?”
见季无名一句话便戳破了自己的想法,尚安苦笑,这位凰语将军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