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跃升有点来气,这些阴私事他没有告诉过情人,所以她也不知道这孩子保得本就十分艰难了,更何况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压抑了一下怒气才对孕妇道,“听话。你想吃哪家餐厅的下午茶,我把厨师约来。”
“算了算了。”
情人噘了噘嘴,转身离开,临走前瞥了马小川一眼,眼神不是很和善。
马小川也无可奈何,只能一笑了之,他们这些人拿了鲍跃升的钱,拼死护着这个本来因为父亲太缺德,无法降生的孩子,但孩子他妈可是半点不领情。
鲍跃升提点了一句“慢点走”
本来就够慢的孕妇一顿,手摸着墙,走得更慢了。
饶是如此,鲍跃升仍是有点不安,这种不安感萦绕着他,一直到夜幕降临。
鲍跃升的情人月份那么大了,他处处小心,两人都不再同床,不过卧室中间有一道随时可以打开的门。
鲍跃升晚上又去安抚了一下怀孕的情人,对着肚子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回自己的房间。
他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忽然瞥见大门外面有几道黑漆漆的影子,隔着太远看不清面目,却令他不由自主浑身一颤,迅拉上了窗帘。
鲍跃升想想又拉开窗帘看了一下,那影子已经不见了,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家里有门神,有那么多神佛像,而且,马小川已经用代形术给他消灾了,鬼是现不了他本人的。
也正是这时候,那几道黑影来到他家大门口,在金光闪闪的门神面前搬出了一道来自地府的敕令阴司有令,冤魂奉命报仇,阴差监督,土地、门神大开方便之门
鲍跃升躺在床上,脑海中纷纷扰扰一会儿便睡着了。
也不知过去多少时间,鲍跃升因为一阵疼痛惊醒,捂着自己的头在床上翻滚了几下。
太痛了就像是脑袋内部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一样
鲍跃升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感受过这样的痛意,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转瞬间就将额前的头打湿了。
怎么会这么痛
鲍跃升挣扎着将灯摁亮,此时脑袋又是一阵剧痛袭来,鲍跃升惨叫一声,脑袋狠狠磕磕在床头,出咚一声响。
这响声仿佛以毒攻毒,能稍微转移那折磨人的痛楚,鲍跃升抓着床头,又狠狠撞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好痛,真的好痛,脑袋要裂开了
“亲爱的,亲爱的你怎么了”
情人扶着肚子开门走过来,一脸惊慌。
鲍跃升面孔狰狞地撞着头,疯了一般,额头已经淤青一片,还有几丝血,这疯狂的样子让她都有点不敢靠近了。
鲍跃升无暇顾及,只狠狠撞着脑袋,“好痛啊”
凄惨的声音令她的情人莫名浑身一寒,赶紧打电话叫人来。
鲍跃升翻身滚下床,神经质地把窗帘往下扯,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而只是徒然。
“亲爱的”
情人含着泪后退几步。
鲍跃升红着眼睛看她一眼,“别、别怕,别吓到孩子”
情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他神态中找到几丝熟悉,那对孩子的关心让她放心了一些,“亲爱的你怎么突然头疼,你垫着。”
她拿起一个枕头,想给鲍跃升垫着。
鲍跃升抓紧了枕头,眼神忽然飘到情人肚子上,“那是什么”
他看到的淡黄色的卧室灯光下,穿着白色睡裙的情人肚子上鼓动几下,仿佛透出了骷髅的形状
鲍跃升猛地将枕头抛开,整个人后退了几大步,撞在床沿,面露惊恐,“啊啊”
他惊骇得都无法组织语言了,加上脑袋还在痛,只能指着情人的肚子出无意义地惨叫。
情人因为他的动作也险些站不稳,重新陷入了惊慌,扶着墙害怕地看着他“什么”
好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家庭医生带着人一拥而入,给鲍跃升打止痛针。
鲍跃升指着情人道“她快把她抓起来,她肚子里的不能留”
一定是代形法术失效了,那些冤魂不但找了他,还要附在他孩子上,那肚子里一个全是髑髅啊
鲍跃升对这个老来子的期待众所周知,陡然间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人都莫名震惊,尤其是情人,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你到底怎么了”
大家眼看着鲍跃升状态不对,也不敢真做什么过分的事,那可是鲍跃升的孩子啊。他们交换了眼神后,将孕妇请出了房间。
“不能留知道吗”
鲍跃升死死抓着家庭医生的手,头冒青筋。
这时,门外来迟的马小川恰好遇到了鲍跃升的情人,看她眼泪涟涟的样子,脸色也不大好看。
情人看马小川一眼,顾不上和他置气,捂着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