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今日施长悬心境更不一般,他转头看到谢灵涯因为过于疲倦,已经沉沉睡去,侧身面朝着他这边。
睡着时的谢灵涯是很安静的,这房间的窗户只把下半部分贴上了报纸,上半部分有月光照进来,方便吸收日月精华。月光落在谢灵涯身上,让他看上去更温柔了
“谢灵涯好软的。”
一个细嗓子幽幽冒出来。
施长悬“”
他差点忘了这个。
施长悬把商6神塞进了枕头下面
晚上,谢灵涯做了个梦,看到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
这小孩面白如纸,眼下是浓浓的青黑,身上散着阴气,站在那儿怯怯地看着谢灵涯。
谢灵涯恍悟过来,“你就是柳灵童”
小孩点了点头。他晚上已经受过谢灵涯的供奉,也愿意跟着谢灵涯修功德,于是特意入梦来相见。
“裴小山太禽兽了。”
谢灵涯在梦里捧着小孩冰凉的脸蛋,“看这俩黑眼圈深的,是不是加班加出来的”
柳灵童低着头,扑簌簌流眼泪,一头扎进谢灵涯怀里。
于是谢灵涯在梦里领着柳灵童一起狠狠谴责了裴小山良久,醒来后还意犹未尽。
这一觉睡过头了,已经日上三竿,但大家知道他昨晚累了,谁也没叫他和施长悬。施长悬比谢灵涯还稍微早一点醒来,尽听商6神指责柳灵童了,索性又把商6神丢到谢灵涯枕边。
于是谢灵涯早上一起来,左边是柳灵童,右边是商6神,床边还有个施长悬正等着伺候他起床。
谢灵涯非常满足地在柳灵童和商6神身上各亲了一口,才让施长悬扶起来。
知道谢灵涯醒来了,海观潮又从诊所端来补药,谢灵涯正需要大补,他给谢灵涯灌了一碗,午饭还有补汤,方辙下厨的。
施长悬还特意和导师请了假,专门照顾谢灵涯。
谢灵涯感觉自己就像个老太爷,慢悠悠地喝着补汤,把手机打开,看看抓捕直播。
可惜,美中不足,杻阳市道协面对裴小山竟是落于下风。裴小山即便在施长悬那里吃了亏,耳报神没了,神杖也劈了,身上还有些伤,但仍不是杻阳市道协的人能奈何的。
除此之外还有杻阳城隍庙的追捕,可裴小山手里有阳平治都功印,和斩邪雌雄剑,一个比一个能克制这些鬼神。
好在省道协的大师们也早已动身,在知道裴小山身份的情况下,好做法、占卜多了,持续追捕中。警方也通缉裴小山,根据大师们的路线布防。
如此几日,裴小山虽然暂时还没落网,但谢灵涯的奖金倒是非常利落地到账了。
现在能知道裴小山的身份,掌握裴小山的逃窜方向,多亏了谢灵涯和施长悬。施长悬那一部分,他转手就给了省道协,让省道协以扶持资金的形式再给抱阳观。
谢灵涯不知道,还以为省道协要培养抱阳观了,挺开心的。
这些钱,再加上谢灵涯之前攒下的,要给祖师爷修个大殿,还是有些窘迫,他们这个地方的地价太贵了,但已经是很大一个进步,谁都不是一个吃成个胖子。
另外,张三又来了一趟,他们已经把那两万阴魂牵引完了,累得像狗一样,“城隍爷嘱咐在下,一定要将道谢带到,谢老师此举真是大功德,极有先辈风范。”
“是说我舅舅吗原来城隍爷也知道他老人家。”
舅舅在杻阳那么久,城隍知道倒也正常,谢灵涯与有荣焉,也觉得自己没有丢了舅舅的脸。
不过一说起舅舅,谢灵涯又一件事,问道,“对了,张力士,能不能劳烦你帮我查一查,我舅舅去世后,我中元节想祭祀,但迟迟不见。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去投胎了。”
亡魂去向本来是不能向人透露的,但像这种经常和阴间打交道的道士,有时也能通融一二。张三一听,立刻道“我回去就打听打听。”
他只是力士,但冥吏也有关系网嘛。
谢灵涯感谢过了,又烧了些冥钞给张三,张三还要推拒,谢灵涯说他回去打听,总得打点,张三这才笑嘻嘻地收了,又问过谢灵涯王羽集的姓名和逝世年月,心中对谢灵涯又更喜欢几分了。
收人钱财与人办事,张三揣着冥钞,一路回转城隍庙,思量如何去给谢灵涯打探,就看到自己的同僚们正在忙前忙后。
“这是怎么了”
张三问道。
“省里的大官儿上任了,大人要去拜见,咱们正在准备资料。”
张三的同僚解释道。
上任省城城隍升职了,早就有消息称新官即将上任,不过一省城隍换任可是大事,这是主管一省的,事务何其繁多,交接了好些日子。
张三忙问道“可算就任了,不知道新省官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同僚笑道“说起来,这位大人还是我们杻阳人士,原是一位法师,姓王讳字羽集,生前修了大功德,直接被点为省城城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