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酉眼目低垂,“长戚似乎不认得我了。”
“??”
白酉眼神黯然,“那眼神,就是看我如我。”
莲藕纳闷道:“何谓,看我如我?”
白酉面无表情说道:“就是说,看我如同看白真人,如同看一个陌生的清微真人一样。我不知为何会如此,总之,她似乎忘记了我。也许,是戚灵没有彻底接纳无尽忧思湖中所有的残念,也许光阴长河中的某段岁月,已经彻底沉在湖底……”
莲藕毫不犹豫打断道:“那就,让她想起你。”
白酉呆呆无言,良久才沉吟道:“太上,忘情。”
“南瞻世人嘴里有个词叫榆木脑袋,我没想到居然是给你白酉量身打造的,你这人,不该这样啊,真叫我纳闷。还有,太上忘情是这么理解的?我也读过几百年道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正因如此,遵循天道之人才得以庇佑。你是当局者迷呀,小白,不妨试问一句,你喜欢长戚,她喜欢你,这算悖逆天道之事吗?”
“不……不算吧。”
莲藕嬉笑道:“那不就得了,既不逆天,何劳忧怀?”
既不逆天,何劳忧怀?
莲藕继续道:“我曾到东胜北傲来境大海鼋渚,那里有水族名曰匿康,是一拨极其自闭且迷信的生灵,它们当中有个自古流传的清规戒律,说是在水中禁止与鲛人族相对而泣,否则有悖水道,两种泪水交织在水里,会形成肆虐汪洋的海瘟剧毒,你说这可笑不?你执着于天道,人家执着于水道,各走各的道,各撞各的墙,傻乎乎的不可理喻。白云可抱幽石,寒露可湿塘草,天地孕化的万物皆可交感,真人怎么就不能跟风之灵君在一起?”
白酉呼吸有些局促,一时间哑口无言。
莲藕忽而问道:“你怎么学的剑?”
“跟清微祖师大真人所学。”
“我问你怎么学的,第一招第一式是什么?”
白酉愣道:“御风之术?”
莲藕气道:“呸,那是清微道童才学的,我问的是你,你怎么学的剑!”
白酉正色道:“我,第一次,便学的是无可师法剑。”
“好极了,什么叫无可师法剑。”
“天地之间,无人可以为我师,无物可以为我法,故此得名,无可师法。”
莲藕道:“哎这就对了呀,你老本行不就是无可师法嘛,不管你现在跟长戚是什么状况,再四大部洲不都无处可以师法吗,没有规律可循,没有前车可鉴,我的小白祖师爷,你放怀去探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