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意识到什么,忙往后缩,躲避道:“我洗过了,我不要洗。”
沈子枭语气平常:“没让你洗,让你伺候我洗。”
话落就像推一块石头似的,托着她的腰臀,把她从桶沿推下了水。
殿内只传来一声“咚”
地一声,而后是近乎娇嗔的抗议:“沈子枭!”
剩下的便是不绝于耳的阵阵拍水声了。
雾灯在窗外,把这些都听到了心里。
她紧掐着自己的手心,却抑制不住眼底越来越潮湿。
平日里单纯马虎
的月涌却第一个注意到雾灯的异样,不由问道:“雾灯姐姐,你是想家了吗?”
雾灯惊得把眼眸一抬,忙扯出笑来:“没有。”
她那个脏心烂肺要把她卖入窑子的父亲,和懦弱可欺的母亲,总欺负她的哥哥们,哪里值得她回忆呢?
她是江柍救下来的。
江柍在哪里,哪就是她的家,又怎会思乡。
月涌有点不懂了:“那就是心情不好?”
雾灯不愿多说,便笑:“我看是你想家才是。”
月涌一听眼圈就红了。
墨雨见状便掩面一笑:“月涌姑娘方才已经偷偷哭过一回了。”
月涌小声反驳:“我哪有。”
雾灯一见她这样子,便知她分明就有。
与她不同,月涌一家是极其相爱的,若非家中实在贫寒,父母也舍不得送她入宫。
而月涌哭泣,想必除了思念外,更有担忧。
毕竟星垂月涌的家人都被太后所挟持,“红丸”
难得,家人的安危,便是钳制她们的“红丸”
。
想到这,雾灯无声看了眼星垂。
星垂与她对上视线,只是无奈一笑。
与月涌不同,星垂与家里的关系不好不坏,比起效忠太后,她更忠于宋琅。
那年深秋的一场大雨,宋琅撑伞将星垂送到廊下,并掏出锦帕让她擦水时,星垂已芳心暗许。
她以为是秘密。
却不知,雾灯当时恰好就抱着一只湿漉漉的麻雀,站在长廊背面与他们一墙之隔的地方。
“墨雨姐姐好像并不想家?”
月涌忽然问道。
雾灯回神,见墨雨一听就笑了,鼻尖儿那颗美人痣愈发生动:“姑娘不知,墨雨已无双亲,彼时卖身葬父,还是殿下买下了我,才有一口饭吃。”
月涌一听,不由噤声,恐惹出什么伤心往事。
雾灯和星垂也都沉默下来。
人世间,本就是各淋雨雪,各有各的潮湿与冷峭。
有人死在雨雪里,有人咬牙走出了这雨涝雪冻,站到了那艳阳高照的地方。
然后再一遍遍去经历新的雨雪风霜。
都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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