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那人可说不好。”
威胁的话,只有他会用这么一副为你好的嘴脸堂而皇之说出。
岑芙倒抽一口冷气,而后抿着嘴巴瞪他,无声骂人。
然后,她故意撞开许砚谈的肩膀,率先跟着许竺的方向往主院走去,倒腾腿快步走的背影透着气呼呼的可爱。
许砚谈抄着兜杵在原地,随意瞧了瞧附近,吸了下凉的鼻子,散漫跟上。
岑芙本以为自己走的够快了,脸边都能感受到嗖嗖的风。
可是一偏头,许砚谈三两步就跟到了她的身边。
她回想刚才姑姑的模样,又见识过他父亲的架势,有些忐忑,问他“我这么突然拜访,你家里,会不会介意。”
“别多想。”
哪怕她说的很委婉,许砚谈依旧能从她的话里捕捉全部意思,他扯动唇角,“她那人就那样,应该挺喜欢你的。”
岑芙意外,“只见一面就”
许砚谈并不急着告诉她,她的名字是他那个假道士姑父起的,只是说“有些渊源。”
岑芙想着他们两家有这层关系,也许姑姑早在什么时候见过自己。
两人走在去往主院的路上,冬天了,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寂静又空旷,两人踩在鹅卵石小路上的脚步声滑顺又清脆。
许砚谈沉吟片刻,没什么前提地突然跟她说起自己的家人。
“我爷爷的爸。”
岑芙再次抬头,望向他盯着前路的眼。
许砚谈语不慢,但却能让她准确的听清每一个字,不失沉稳。
讲故事的嗓子带几分漫不经心,于是就比正经专业的男播音腔都要好听。
“生在务农家庭,那时候一整个村都只种地。”
“他动了做生意的歪心思,全家人连骂带劝,全村人把他当异类,他还是坚持要走出去。”
“最后荣华富贵,曾经看不起他的人最后连仰望他都不配。”
“我姑。”
“从小什么都听我爷爷的,然后青春期开始叛逆,倔的像驴。”
“不接家里生意,非要自己搞艺术,拒绝商业联姻,非要和个神经刀的假道士鬼混。”
“前十年一直和我爷爷断绝父女关系,她无所谓,多难都没回过头。”
“现在家庭圆满事业顺利,和我爷爷重归于好。”
“再也没人敢用只会傍着家里背景做事这标签定位她。”
岑芙听着这些,心中莫名变化,眼睛在寒冷的天气里燃起了微弱的光。
她好像能明白许砚谈在说什么。
许砚谈偏眼,扬起几分下颌,意气风,“还有我。”
无需多言。
她翕动唇瓣,“你家里,都这么叛逆吗”
“叔叔也是”
“不。”
许砚谈轻叱一声,丝毫不觉得惭愧“一家子反骨就全乱了,总得有个老实人。”
岑芙“”
说的也是。
快走到主院了,许砚谈突然停住脚步。
岑芙跟着顿住。
又一阵刺人的风袭来,吹拂起她鬓角的碎。
缩在羽绒服兜里的手是冷的,可是一颗心砰砰的跳,却越来越热。
如果任由她缩在原本的地方。
一切都无法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