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浅一深的蓝色眼睛看着邓布利多苍老的面容,那一头白与长长的白胡子在荧光术的照耀下微微亮。
“你也老了啊……阿不思。”
“你的预言能力没告诉你我会来吗?”
邓布利多摆出一副神情淡漠的样子,用平淡而没有感情的语气讽刺道。
“我更想亲眼看到你过来。”
格林德沃笑了笑,枯槁的手指取下披在身上避寒的毯子,递给邓布利多。
这里并没有多余的椅子。
邓布利多哼了一声,挥动魔杖把毯子变成大衣,飞回格林德沃的身上,自己则是从施了无痕伸展术的口袋里取出一张椅子坐了上去。
格林德沃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衣,他从漫漫寒夜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这是数十年来的第一次。
他忽然咳嗽了起来,消瘦苍老的身躯因过度用力而不断颤抖,曾经充满魅力的面容憋得通红。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来,大口呼吸了几下。
他看着邓布利多迅看过来,此刻却又躲向一边的眼神,笑了起来。
“老毛病了,人老了,总归会落下什么病。”
邓布利多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不再看他。
他沉默着闭上了眼。
谁会管他呢?这个城堡里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哑炮给他做饭。
能进来的人巴不得他死,想让他活着的,那些自称“圣徒”
的追随者们又进不来。
唯一能进来的只有……
可他却不能来。
但他还是来了。
“阿不思,告诉我你想问的事情吧。”
格林德沃打破了又一次的沉默,说道。
邓布利多看向他,用平静的眼神。
“我知道你在躲着我,但你知道我不会介意这件事。”
“我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我理解你,也尊重你的选择,我也庆幸最后打败我的是你。”
“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阿不思,即使我们分道扬镳。”
他看着邓布利多,那双眼睛是那样真挚。
邓布利多也清楚这一点,只是……
终归是做了不一样的选择,他没有为此后悔过。
格林德沃也是。
邓布利多避开格林德沃的眼神,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取出冥想盆。
那是一个由雕刻华丽的石头制成的宽扁而中空的盆子,盆口刻着复杂的古代符文,盆中盛满了银色的物质——就跟云彩一样,既像液体又像气体。
这是一种用来查看记忆的魔法造物。
邓布利多从太阳穴拉出一道银白色的散着光芒的丝线,投入到盆中。
格林德沃知道他的用意,随即站起身,把头埋进冥想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