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荇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头来来回回都是在忐忑万一到了剧组后嬴政这一开口,被导演嫌弃该怎么办。
不让拍就不能拍,大不了再换个方向找新的工作,但万一这嫌弃使得嬴政再难过起来就是千不该万不该的了。他就没过过什么舒坦日子,难得来到现代,总不能再让他不开心啊。
——如此这般地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荇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迷蒙沉入梦乡。
……
白荇是被嬴政叫醒的。
男孩穿戴整齐,站在床边看着她。
“快到时间了。”
显然,他是起床后洗漱完又收拾齐整后才来叫白荇的。
听清嬴政说什么,白荇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一边匆匆下床冲去卫生间:
“闹钟呢?我闹钟怎么没响?手机坏了吗?!”
嬴政默默看了眼她的手机,替它说了句话:“响了。”
响了,但是只有他被叫醒了。
不过还好闹钟定的够早,完全有回缓拖延的余地。
等白荇花了五分钟超高速洗漱换衣收拾齐整,两人一起下楼时,距离集合时间也还有着二十分钟。
服务中心门口已经零零散散站了好几个人了,不过比起只背了个包的白荇和嬴政来说,他们的行头明显要更丰富一些。
白荇观察了好大一会儿,才暗搓搓跟嬴政咬耳朵:“椅子,肯定是折叠椅。”
攻略上也说了要买的,但他们才到星悦镇,所以还没来得及买。
嬴政也跟着观察了好一会儿,借天色还晚不大能被发现的便利,他盯着人家背上的长条状布包看了好久,琢磨椅子是怎么能装进去的。
群头到来是卡着点的,虽然天色还早,一片黑乎乎的,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嬴政,朝着白荇这边走来。
“另外两个小演员家长带着自驾走了,就一个的话咱们就不安排专车了,跟大车走。”
白荇跟嬴政对视了一眼,又向群头点头:“好的。”
交了演员证,排队上车,两人都拿到了统一发放的两个包子一个鸡蛋外加一袋花生奶的早饭套装。
白荇和嬴政一起坐到了两人座椅的一侧,把嬴政护在里侧,她也顾不上吃早餐,脑袋一歪支着胳膊就又睡了过去。
大巴晃晃悠悠,她这回笼觉睡得倒也安稳。
车子走了有二十来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随着众人一起下车,白荇打量着四周,是个酒店。
他们俩是头一次跑通告,其他人却都算是老手了,下了车按照群头指的方向四散离去,留白荇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往哪里去。
好在群头走出去没几步交代了一下后又调转回来,微笑看着嬴政,对白荇道:“带着他跟我来。”
又是一段拐弯绕路,兜兜转转,群头带着白荇和嬴政来到一间房,屋里靠边的位置放着几张常常会在明星工作室或剧方于网上放出的“后台”
“花絮”
等里看到的化妆镜,灯光如昼。
白荇他们到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
除了一位满手化妆刷忙碌得不可开交的化妆师小姐姐以及在椅子上乖乖坐着被她上妆的小女孩外,还有三大一小四个人在。
一男一女两个看起来像是夫妻的大人在一块,女人捧着牛奶和三明治温声细气地说着好话,而被他们围着的男孩正满脸不耐地摇头拒绝:“都说了我不吃!起这么早哪有胃口吃东西啊!拿开拿开,不然回家我告诉爷爷奶奶你们欺负我!”
另一边,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抱着手机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对这边的吵闹全然只当做没看见。
估计那小女孩和那边的男孩应该就是另外两位自驾到来的小演员了,别说……还挺热闹。
看清屋里的情形后,白荇发现群头似乎是暗自扯了一下嘴角,有点嘲讽,但他也没多交代什么,只跟那位化妆师沟通着。
“这是最后一位了——还有这女孩儿,是他监护人,也是群演,等会儿还有时间的话随便给她做个造型吧,路人角色不用费心,省个时间就不再去那边了。”
化妆师头都没顾得上抬,草草应了两声,摆手让他离去。
群头离开后,白荇领着嬴政在屋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有点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以及正在热闹的人——不管怎么说,刚刚路上只是结伴了同行了一段路的群演不算,这应该算是头次近距离接触到的“业内同行”
吧……?
毕竟那些家长也算是个助理的位置,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当做自家孩子的经纪人(如果没有签别的经纪公司的话),那跟她当然算得上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