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阳快要落山时,李庆云才悠悠醒来。
满身的疲惫也随着这一觉烟消云散,走到窗外一看天色,匆忙穿起衣衫走到屋外,就看见老梅悠哉的坐在院内石凳上喝茶。
“老梅,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今日我要去刘将军府邸的,这会都什么时辰了。”
李庆云言语间带着急切,却并无责怪之意。
老梅缓缓站起身,弯腰答道:“小王爷,老奴看你太累了,就想着让你多睡会,而且今日有朝会,即使刘将军下朝后也要留在兵部办公的,估计这会还没回府。”
李庆云闻言神色稍缓,“那我也得早早去,毕竟是咱有求于人。”
“小王爷,此事倒是不急,眼下倒是还有一件关于你的事情,小王爷可有兴趣听听?”
两人说话间,李庆云悠然走到石桌前坐下,“你也坐下,什么事,直接说。”
老梅坐下后,脸色变的有点阴晴不定。
“你昨日到临安城后是吴王带着玄甲军接你回宫的,这个消息在昨晚就传遍京都,临安城里的“大人物”
们各有各的眼线,已经知道您回来了。”
李庆云用手揉了揉额头,满不在意的说道:“知道了又如何?”
老梅低声说道:“今天朝会时便有人向陛下提出,要求陛下降罪,毕竟你当年出宫时,可是和梁国公主有着婚约的。”
李庆云依旧淡淡说道:“你不说婚约这事我都快忘了,那这两年梁国有因为此事发难吗?”
老梅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好像没听说梁国有何动静。”
李庆云看见老梅努力思索的样子,笑着说道:“老梅你可是咱们武德殿的包打听啊,但凡这宫里宫外有点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老梅闻言讪讪笑道:“老奴这不是为了小王爷你能提前知道一些事情,从而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吗。”
“那些在我看来都不是麻烦,我也不在意那些事,你要真的为我好,就将我娘亲的事告诉我如何?”
李庆云望着老梅,目光诚恳。
老梅立刻低下头,小声回道:“小王爷,昨日咱不都说好了问刘将军吗,老奴……”
老梅的回答在李庆云预料之中,“罢了罢了,不为难你,我这就去找刘将军问个究竟。”
“老奴先让小翠给你做点饭菜,你要不吃过再走?”
“不吃了,我去将军府蹭饭……”
李庆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便转身朝宫外走去,至于皇帝昨日下的禁足令,早已抛之脑后。
一袭白衣一匹白马出宫,背上还背了一把黄纸伞,专挑人少的地方走,路上行人即使不知这是当朝皇子,但白衣白马的少年郎,也能引来不少女子的侧目,路上便有一妇人低声赞了一句“好俊的小哥儿”
临安城唯一的将军府便是大将刘定山的府邸,坐落于城内东市,东市远没有西市热闹繁华,据说是因为刘定山的爱女喜好僻静,所以当年便将府邸定在了东市。
来到将军府邸后,并没有从正门通报进入,将马栓在围墙外的树上,看着这个自已来过很多次的府邸,思虑良久后,踩在马背上翻墙而入……
想着刘将军这会应该还在宫里,李庆云索性直奔后院。
李庆云前脚离开,便有一个布衣老者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落脚的地方,布衣老者望着来人熟悉的背影,嘴里浮起淡淡的笑意,摇了摇头又瞬间消失不见。
一路向后院走去,路上时不时有侍女走过,看到李庆云的第一反应要么低头看地、要么抬头看天,全都对其视而不见,李庆云对这幅场景也是司空见惯。
就在他刚到后院时,突然一柄长剑直刺面门而来,李庆云瞬间瞳孔张开,身上汗毛竖立,下意识拿起手中黄纸伞格挡,好在长剑在他鼻尖不足一寸的距离停下,此时已是惊出一身冷汗……
长剑收起,李庆云提着伞刚想破口大骂,突然看清长剑的主人正是一名白衣女子,此刻正用一双丹凤眼死死的盯住他,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李庆云擦了擦额头的汗,轻咳一声,故作镇定的开口道:
“好久不见啊,刘姑娘。”
白衣女子正是刘大将军的女儿刘如霜,和李庆云自幼便相识。
刘如霜并没有接话,转身向后院一处凉亭走去,李庆云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屁颠屁颠的跟上,两人坐在凉亭内,刘如霜将长剑放于一旁,一脸的冷漠,语气生硬的开口道:
“我是该叫你魏王殿下还是梁国驸马?”
此时的李庆云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用眼神打量着两年未见的女子,一双丹凤眼,淡眉如秋水,皮肤白里透红,秀发用一根木簪简单的束着,身材高挑,胸前微微隆起,雪白色的衣裙包裹着身体,将不大的石凳坐满。
一时间看的有些入神,直到刘如霜脸色一寒,狠狠瞪了他一眼,李庆云这才反应过来。
“什么驸马?不应该是梁国的公主嫁过来吗?”
李庆云笑着问道
刘如霜淡淡的说道:“哦?听说殿下早就急不可耐,两年前便跑去梁国见那位公主了,恐怕这会已经跟梁国公主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李庆云扶着额头,无奈道:“这都是哪里来的传言,有些太离谱了吧,我外出两年根本没去梁国啊。”
刘如霜注视着李庆云,似乎想从他的眼神看出真假,看到李庆云一脸真诚,言语不像是做伪,便收回目光,转头望着后院的柿子树。
“来找我,是为了今日朝堂之事吧,我会让我爹支持你的。”
刘如霜话语依旧精简,但语气已经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