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重渊马上道:“卿卿穿太少了,外面?下雪了,你跑出来作甚。京城不比茂苑,京城的?冬天,真能冻死人。快进屋去,别再生了病。”
周王妃眼睁睁看着齐重渊瞬间换了张脸,体贴入微地关心着文素素,打开大氅替她挡住风雪,一起朝着屋内走去,她微微仰起头,看向?回廊外细细密密的?雪花,目露讥讽。
殷知?晦落后一步,晦涩道:“对?不住,让王妃受气了。”
周王妃呵呵,冷冷地道:“你何须替他赔不是,这些年来,你已经?替他赔了无?数的?不是,我也替他收拾了无?数次的?烂摊子,娘娘更是为了他费尽心血,他从没念着我们一个字的?好。他对?待他真正好的?人,从不放在心上。”
殷知?晦没有接话,道:“王妃与王爷起了口?角,王爷还在气头上,以为王妃是来兴师问罪,一时?没能按耐住,话说得着实?过了些。”
周王妃道:“我就问了他几句,青书交来账目不大对?劲,里面?有十两银子一把的?紫檀木柄伞,他就怒了,说我管着他的?花销用度。王府的?铺子庄子,好些都入不敷出,庄子收成的?那几颗粮食,要养王府上下那么张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要是不用丰裕行,随他买十两银子,一百两银子的?紫檀木伞去!”
殷知?晦知?道青书琴音的?月俸,一个月二两银,平时?除了他打赏一些,几乎没别的?进项。他本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只叹了口?气,深深作揖下去,道:“是我考虑不周,王妃莫要怪罪。下雪了,我送王妃出去。”
周王妃抬腿朝正厅走去,自嘲地道:“都已经?被看笑话了,我走什么走。”
殷知?晦默了下,道:“文娘子不会看王妃的?笑话。”
周王妃脚步微顿,朝殷知?晦看去,道:“是吗,我倒要好好看看。”
正厅里,萦绕着一股橘子的?香气,齐重渊嫌弃不够暖和,正在兴致勃勃亲自往熏笼里加炭,他偏头朝文素素笑,完全看不出先前?的?震怒。
“真是胡闹,凉一些脑子能清楚,哈哈哈,卿卿可别真出去了,身子刚好,可别又病了,听话啊。”
周王妃说不出什么心情,脑中也一片麻木,面?无?表情站在那里。
殷知?晦忙请她坐在下首,拿了本账册递给?她,“王妃你先看着。”
齐重渊拨弄了几下炭,站起身拍着手。文素素让许梨花出去打水,“王爷辛苦了,先坐着歇一会吧。”
齐重渊在上首坐下,抬手招呼文素素,“你也过来坐。”
文素素说是,在杌子上坐下,提起小炉上的?茶壶斟了几盏茶,问川见状忙上前?,端起分别奉到齐重渊周王妃面?前?。
许梨花提了热水进屋,青书伺候着齐重渊去架子边清洗,文素素对?许梨花道:“熏笼的?炭熄了,你提出去重新点了。”
许梨花提着熏笼走了出去,周王妃望着熏笼,满脸的?嘲讽。
齐重渊净手之后走过来坐下,盯着案几上堆着的?账本,头疼地问道:“堆了这般多的?账本,何时?方能查完?”
殷知?晦道:“我们尽量快一些。”
齐重渊唔了声,他突然看向?周王妃,道:“王妃自认为看账厉害,你且说一说,这些账目,你何时?能看完?”
周王妃额头的?青筋又跳了几下,她极力?按住心底翻滚的?戾气,声音平平道:“我方拿到账本,尚无?法回答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