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沅抓住水清玉的手示意她后退一些,而后她恭恭敬敬地朝萧衔跪下行礼,如今虽是觉得别扭但她也顾不上这些了。
“殿下,如今大获全胜臣贺殿下成所愿,告慰先皇。”
听她如此说见她跪自己,萧衔顿住了手上的剑而后收鞘后将刘沅扶了起来,刘沅给足了他面子,他以君主与臣子之间的态度赞扬刘沅道:
“一切有幸有将军在,将军如今又添新伤,倒是辛苦了。”
刘沅迎合他笑着,只道不敢当,而后轻飘飘看向公孙祉,她心中若是不在意的话也不会救他了,调整好心态刘沅再次开口:
“如今殿下已破了城,但天下仍以公孙氏为主,据臣所知,公孙世阳病重危在旦夕,殿下何不以公孙祉和公孙祈为质让公孙世阳写下诏书立殿下为新帝,如此既得了天下又可保全殿下千古名声。”
虽说都是大辰,但是之前公孙世阳篡位已被史官骂得狗血淋头,但公孙世阳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就算萧衔是拿回自己的位子,怕是也要被史官诟病,人言可畏啊。
萧衔对刘沅的目的十分了然,但她如今却不见目的达到的欢喜,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深解刘沅的话,他手指在剑鞘上轻点两下,长身玉立,容冠端正,可他心中好似蒙上了一层冷霜,渐渐静下了因胜利而欢跃的心,脑子里也清晰了刘沅这段话的意图。
只要萧衔现在不杀公孙祉他们刘沅总会想到方法让他们活下来,她并不想公孙祉死,这是她潜意识的做法。
“将军如此为我考虑,倒是让将军费心了,这法子也不错,”
转头看向被押着的公孙祉时他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冷言道,“既如此,将公孙祉他们押下去好生看管,今日休整一日,明日便直入皇宫让公孙世阳让出这天下。”
刘沅见他如此便放松了思绪,如今保住公孙祉一命,他日待他恢复后要走谁又能拦住呢,而阿傩和沈厌对萧衔的威胁并不大,等萧衔掌握大权后势必也不会管他们,而她也能安心离开了,总算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如今她什么事也不想想了,只要静静等着,等那一天来到。
破城三日后
上一次来天牢还是被人押来的,那时是她在牢里而公孙祉在牢外,如今反了过来。
只听见铃铛响,刘沅一下天牢先见到的是沈厌和沈难,在她卧床的那三天沈难去找的沈厌,兴许还是怕她会拦着她走才如此。
“沅儿,谢谢你。”
虽在天牢里可她仍笑着,天牢里并没有种花,而她好像是一朵花朝她绽放。
而沈厌则背对着她没有说半句,刘沅是不在乎的,沈难却将沈厌拉过来,见着沈厌别嘴的模样,刘沅笑了笑,她已经用所有功绩与萧衔换他们的命,待萧衔登基后就会放了他们。
至少别再让别人因她而死了,这一场战争死伤无数,她肩上的罪孽也只能以后偿还了。
阿傩与公孙祉是分开关着的,很显然,阿傩很是恨她。
刘沅微弯眉眼,这小家伙她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也清楚他的脾气,阿傩处处学着公孙祉,但心性急躁一向藏不住事这一点与公孙祉恰恰相反,从而也导致阿傩的性子与公孙祉相差甚远,而她也不演了,朝他笑道:“小家伙,你的牙好些了吗?”
知道他不会回应,但他缩回去的脖子她还是看见了。
公孙祉关在与阿傩隔了两个牢房的地方相比其他人公孙祉倒惨多了,因着害怕他跑,萧衔不知给他下什么药,只见他嘴唇都在白,整个人很是虚弱,就那样靠着墙,可他身上的气质一如既往,好似对他有一分同情都是在亵渎。
看着是刘沅,他才勉强直起腰在脸上挂起个笑来:
“听声音便觉是你,果然没错。”
他五感明明被药削弱了很多,刘沅只觉要喘不过气来,又对上公孙祉的笑,她紧皱眉强忍下心中的情绪,而后缓缓道:
“过几日萧衔登基后便会放你们离开,届时天高任飞,再无什么会束缚你了。”
她不反驳自己对公孙祉的特殊,如今要离开了,她什么好演的了。
“你或许怀疑过但肯定放弃了那个疑惑,而我,确实是那年坠崖的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