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小妖转移话题道:“你不带个布罩,这味道你也能忍?我都快吐出来了,别说话,一说话我都能闻到这味。”
旁边小妖白了他一眼,说道:“血腥味,别说,我也受不了,别说话,别说话你还说那么多,自己找罪给自己受。”
说着就把那血水的盆子端出去,来到井口边,又打了一盆水,就听到屋子里小妖慌慌张张的喊道:“虫子,你快来!”
外面的虫子妖听完,赶忙端着水进来屋子里,一进屋子那味道就又来了,皱了皱眉头,跑到另一个小妖旁边,道:“怎么了?”
便看到辰江在被子里打滚,满头汗水,皮肉处有黑乎乎的东西蠕动来去,一副疼的死去活来的模样。
那床边小妖说道:“他这样,怎么这时候发作起来,要是他挺不住,大王问起来势必要牵连到我们,到时候小命难保。”
那小妖急起来,来回跺脚,虫子妖在旁说道:“你别急,这毒虫我知道,它们吸血而食,虽然让寄生宿主极为痛苦,但它
们胃口一般不大,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另一个小妖一听,恐慌的神情总算退去许多,道:“虫子,还是你懂的多,我们赶快把这里收拾收拾,给他弄点伤寒的药,我真怕他挺不过去,过两日大王还要带他去参加婚宴,到时候看到他病怏怏的,指不定要拿我们出气。”
虫子妖一思量,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赶快收拾吧。”
辰江在被子里疼的甚是绝望,耳朵小妖谈话更是让他内心烦躁,但顾不上耳边聒噪,咬紧牙齿,死捏被子,与痛苦抗争来去。
毒虫遍布全身,在他身上乱窜,此时他恨不得把那该死的毒虫烹蒸煎炒,但它们仍在挤撑着血管,让他痛不欲生。
他小小年纪,被父母抛弃,以为在姐姐那里获得新生,能够快乐的和姐姐生活一辈子,哪怕时常得不到自己喜爱的玩具,每日听夫子批评,姐姐时常不在身边,但每次都是做好饭菜接他回家……
在学堂里,他仍是被瞧不起看不上的半妖,好歹他有个一直不嫌弃他的姐姐啊,就连亲生父母都嫌弃他,与他没有血缘的姐姐,对他来说是何等的位置,放在心头最重要的一处。
半妖,就这么让人容不得吗。
姐姐,你又在哪里,天已亮,你是否回家,看到他不在,担忧的寻遍花海每一处他可能会到的地方。
辰江甚感绝望,努力让自己不再哭泣,他还要等姐姐过来,等姐
姐过来救他,到时候看到他这么狼狈,姐姐会担心的。
对,姐姐会担心的,姐姐……
辰江捂好被子,尽量让这薄薄被子带给他一点点温暖,倒也不嫌弃这被单被盖了多少年不曾换洗才这么脏乱,这脏乱被子如何挺过了那一次次的春夏秋冬,四季来回,这血迹斑斑的被子又有多少个无辜宠物盖过。
但他们无辜又如何,他又是何等无辜,从一出生就注定了的,难道他就犯了可耻的发错。
身体里的毒虫又在剥夺他的那可怜思绪,在他身体里折磨他,它们那般肆意贪婪的吸食他的血液,可会曾想到他会这般痛苦难耐?
他不禁冷笑,他怎么会有如此愚蠢可笑的想法,继而咬牙,继续和身体里的虫子做斗争,他恨透了给他带来这无端痛苦的峰山大王,心里暗下决定,来日一定要让她痛苦十倍,等着。
“等着,我一定会……”
小妖听到被子里的辰江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道:“他好像说了些什么,虫子。”
虫子妖也受不了这旁小妖做什么事都要多嘴一二,有些不耐烦道:“你管他说什么,你去拿床厚点被子,给他换个被子就完事了。”
“换被子?那不是有被子嘛,怎么你还想让他盖舒服点的被子?不就是有点血嘛,怕什么,一个半妖娇生惯养些什么。”
另一个小妖故意拖长尾音,似乎是让床上辰江听道,也对,他今天忙活半天打扫房
间,早就心有怨言不知如何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