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尧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古怪,“……你在讥讽我?”
这人每说出一个词,他都感觉额角跳了跳,没一个他对得上。
而且,他一直以为自己很烦呢,每次趁这人学习的时候凑上去都是抱着打扰对方,偷学知识的小算盘。
虞瑾听他此言,连忙摆摆手否认道,“岑弟怎么能够这么说你自己,我有很认真的在说我对岑弟的看法啊。”
算了,姑且就算你是在夸我吧。
岑尧撇撇嘴,他见虞瑾的目光落在自己怀里抱着的盒子上,长睫颤了颤,到底是深呼吸一口气,总算是鼓足了勇气打开它。
“行了,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这是我娘……”
盒子打开,小巧精致的糕点被摆放得很好看,只是刚才岑尧摔了一跤,虽竭力护着,还是有几块糕点碎成了渣。
虞瑾两手都是药水,不方便拿,岑尧便取了一块喂他。
虞瑾吃完便眼睛一亮,立马就尝出来这是什么糕点,“这是咱们娘亲做的杏仁糕吧,甜而不腻,味道真好!”
“什么咱娘亲,那是我娘!”
岑尧气极反笑。
虞瑾方才一直便想方设法的逗弄他,此时见他终于笑了,于是也跟着笑开了眼,“我待岑弟为至交好友,岑弟的娘亲就是我的娘亲。”
岑尧哼了一声,把虞瑾咬了一口的糕点往后缩,不让他吃,又在对方追着过来的时候转了个弯,“吃吃吃,让你胡说八道,不给你吃了……”
他说完下意识就往自己嘴里塞。
嚼了两口才反应过来这是虞瑾咬过的,愣了下方才抬头,脸上有些热。只见虞瑾也是呆怔的望着他,耳根通红。
“……”
空气里难得有些安静,两人都互相别回头不去看对方。
很久之后,才听见虞瑾的声音,很轻很轻的低声道,“以后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想对别人说,岑弟就说给我听吧。”
他说,“总憋在心里不好,会生病的。”
就像今日,岑弟为什么不在昭王府当值,反而出现在了长安街头?为什么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又为什么那么慌急的跑来?岑弟心里藏着太多事了。
如果虞瑾没看错的话,对方跑出来的那个方向,似乎是京中官员们居住的片区。
离得最近的那户,似乎是礼部尚书的府邸,那位也是姓岑,岑弟也姓岑……
倒是曾经听过几句闲言碎语,只是岑弟既然没告诉他,自然有对方的道理,虞瑾倒也没有强求知道这些。
反倒是岑尧,听完对方的话的第一瞬间,立马就想反嘴一句,既然都不方便告诉别人了,你又凭什么有信心我会告诉你?
可又在看见对方温和含笑的眼睛时莫名咽了回去。
其实若真有事情要倾诉,挑来挑去,这人还真是最最好的选择了。
虞瑾宽和又嘴严,温柔又强大,内心平静又包容。这样一个人,在无数次他激愤暴怒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因一点小事而疯的时候,轻柔的将他安抚下来,又细心的找好解决方法。
再没有比虞瑾更适合听他抱怨的人了。
反正对方总会给他安上一系列的优点,尽管这些优秀的品质在他身上压根儿就不存在。
裤腿一直挽着,风一吹,腿上有些凉悠悠的。
岑尧缩了缩脚,“好没有,好了我们就走了?”
他到底是不习惯呆在医馆里,总觉得有病的人才会来这里,他又没毛病。
却见虞瑾没了声音,正皱眉端详着他小腿上的某处肌肤,似乎想伸手摸一下。
不知怎么的,岑尧立马就想起了身上的那些痕迹,也不知道姒明华有没有在他小腿上留着有?
他顿时吓得打了个激灵,连忙站起来,生怕被虞瑾看不对劲来,“行了行了,我看都已经包扎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裤腿落下,将肌肤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