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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冉記憶中，後宮諸位娘娘少有的幾次爭寵&he11ip;&he11ip;不是為了陛下，反倒是為了&he11ip;&he11ip;她家長公主。

長公主身為女子，卻長了副和她皇兄截然相反的風流性子，又因著常常入宮，和所有妃嬪們都混得熟了，反倒比陛下更受歡迎些&he11ip;&he11ip;

就在陛下失蹤，長公主&1dquo;重病”前夕，淑貴人和富怡貴人還因著容汀沒能端平一碗水的寵愛，假槍弄棒唇槍舌劍，好險沒大打出手。

甚至就在今日，還不斷有人試圖求見長公主。

但如今&he11ip;&he11ip;這些往日令人暖心的關懷，幾乎都成了催命符吧&he11ip;&he11ip;

大約也正是因為如此，太后擔憂前朝沒看出什麼，反倒被後宮發現端倪，才想讓&1dquo;皇帝”出面，分散分散各位妃嬪的注意。

只是對長公主而言，哪怕平日裡是真的喜歡和美人廝混，掛上了這樣的名頭後，想必也噁心得緊。

雲冉收回目光。

如今她一時不明白，究竟要以什麼樣的稱呼稱呼眼前的人。

殿下？可她已經決定走上那條道路。

陛下？但她今日的表現，並不像在偽裝那位陛下，更像是徹底放開了些什麼，幾乎做回了自己。

是什麼帶來了她今日的改變？

今日發生的某些事&he11ip;&he11ip;或是，見到的某個人嗎？

雲冉垂下眼睛，聲音里並沒有什麼試探的味道，只是普普通通，仿佛在說今晚月色真好。

雲冉：&1dquo;您今日&he11ip;&he11ip;是去見那位天聖女了嗎？她果真和陛下的失蹤有關？”

&1dquo;當然無關。”容汀笑意不變，語氣也很是和緩，&1dquo;冉冉為什麼這麼想？”

雲冉：&1dquo;您往日&he11ip;&he11ip;不是會把烏竹炭，甚至南陵語這等微末小事放在心上的人。”

&1dquo;冉冉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個只會動嘴的臭男人似的。”

容汀忍不住拍拍她的臉，說道：&1dquo;我今日&he11ip;&he11ip;只是去看一看，因著我心中有些疑惑未解。”

雲冉：&1dquo;何惑？”

容汀眨眨眼睛：&1dquo;哦，我想看看，天聖女是否適合做一個長公主駙馬。”

雲冉：&1dquo;？”

雲冉覺得自己一張臉已經麻了，同時再次確認，自家主子是真的恢復了往日的脾氣，短短不過半個時辰，竟讓她數次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才好。

雲冉：&1dquo;您&he11ip;&he11ip;天聖女和親中洲，是要做陛下的&he11ip;&he11ip;”

她說到這裡，突然閉了嘴。容汀眼睛明亮，含笑道：&1dquo;嗯，對啊。”

哦對，眼前這位如今就是陛下。

等到天聖女冊封儀式，大概率還是這位接的親，侍寢送上的也是這位的床。

這麼一想&he11ip;&he11ip;似乎考校天聖女是否適合成為長公主駙馬&he11ip;&he11ip;竟然也算合理？

雲冉捏了捏眉心，將這些荒唐念頭甩掉。

服侍了十多年的長公主有朝一日突然變成了陛下，她還是需要時間適應這種錯亂。

但這麼一打岔，雲冉倒是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她猶豫著，還是開口道：&1dquo;關於那位天聖女，您可知&he11ip;&he11ip;太后娘娘不久前下了道懿旨，就在您失蹤的時候。”

容汀微愣，頷示意雲冉說下去。

雲冉：&1dquo;太后娘娘下令，自明日起&he11ip;&he11ip;天聖女齋戒三日，不得有一飲一食，為&he11ip;&he11ip;咳，為長公主祈福。”

容汀終於微微皺起眉，忍不住低聲道：&1dquo;這是祈哪門子的福？”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已經明白了太后心中所想，但一時間只覺得越發荒誕。

雲冉回道：&1dquo;太后娘娘稱，長公主重病，許是因為南陵陰詭之氣衝撞。天聖女若要入中洲宮廷，需得以佛法洗禮渾身煞氣，否則便是南陵包藏禍心。若三日後長公主身體大好，那才算是&he11ip;&he11ip;天聖女洗淨罪惡。”

容汀半晌沒有回應。

她聽著雲冉的話，慢慢吐出一口氣，卻是緩緩笑了起來。

她抬起手，遮在自己的雙眼上，手指細微處竟有些微的顫抖。

&1dquo;我知道，她入宮後一定過不得好，也知道她曾為我祈福。但沒想到，原來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he11ip;&he11ip;三日滴水不進嗎&he11ip;&he11ip;”容汀的聲音總像是含著笑意，哪怕是生氣傷心時也是如此。

但此刻，她合著眼，說出來的話卻聽著幾乎讓人難過起來。

&1dquo;冉冉，母親這麼做是為了泄憤，她一定不會在乎，天聖女甚至聽不懂中洲話。”容汀緩緩說著，心思似乎已經不知飄到了哪裡，&1dquo;母親不會細心到讓人同她解釋什麼，只是會派人強硬地抓住她，扔進佛堂。”

&1dquo;那時候，阿縈&he11ip;&he11ip;天聖女突然被關起來，無人送來飲食，無人與之交流，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她會想什麼呢？”

雲冉說不出話來。

大概會想，自己就要被殺死了吧。

容汀：&1dquo;更糟糕的是，三日後，如若長公主薨逝&he11ip;&he11ip;”

雲冉：&1dquo;殿下！”

她忍不住開口阻止容汀的話頭：&1dquo;此話不詳。”

容汀沉默下來，雨聲嘈雜中，她合上雙目，似乎憶過了自己生平所有。再次睜開眼睛時，目光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