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这番劫难后,秦浮海小队一行人仅剩六个人,几个壮汉虽然依然带着憨厚的笑容,可是却多了许多苦涩。
他们把死去兄弟的钱夹子掏出来放在身上,末世后钱币成了废纸,可是这夹子对他来说意义重大,是他妻子亲手给他定制的,里头还有两人的合照。
合照里的男人笑容爽朗,女人温柔可人。
末世后他们和家人分散,也曾各自去找寻过,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队伍里的人给他立了一个简陋的衣冠冢,把他深深埋进了土中,省得被闻到血腥味儿的变异兽吞噬,至于他宝贝的钱夹子被队友们带在身上,就像他依然在队伍中,在自己的身边。
被一枪爆头的两个进化人根本无人理会,尸身静静地搁置在地上,由于空气中的细菌微生物也跟着变异,短短时间内两具尸体就开始腐烂涨紫。
淡淡的血腥和腐臭引来了无数的蚊虫飞蝇,个个体型硕大口器锋利,把这两具失身当做筑巢的卵房,翻涌的血肉中都是密密麻麻不断起伏的乳白色卵,只等营养足够后破茧而出。
这番恶心的场景孙芳不敢多看,忍着胃里的翻涌走的远了些,她怀中的印忆柳被她拖着小屁股稳稳当当的抱着,身后的尾巴球压的瘪瘪的。
现如今孙芳也隐约明白,印忆柳并不是像她所想的那种柔弱小奶娃,至少在武力方面,她
就展现出了很强的一面。
她觉得十分欣慰,这样印忆柳才能在末世这个吃人的环境中更好的生存下来,更何况她还有一个那么厉害的“爸爸”
。
想着,孙芳摸了摸小兔子的长耳朵,手感毛茸茸极好,很像她末世之前房间里放置的那些毛绒玩具,却要比毛绒玩具浓密顺滑的多。
“小骗子,害的我担心。”
她点了点小兔的粉嫩的鼻尖,被反蹭了一下后心中软的冒泡,同时有些可惜,因为她马上就要和小家伙分离了。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末世后变异的种类太过单一,队伍中除了秦浮海都是力量型的大块头,面对这些变异兽时还能够抵抗一二,可是面对进化的千奇百怪的人类时胜算不大。
正应了那句人才是最最危险的动物。
再遇上这样仇宆的人,他们也只有任人宰割的命运,所以从一开始秦浮海的定位就很明确,他们不去大型的基地,也不会北上。
他们要在M市扎根,努力发展到能够在城市的进化人中占据一席之地。
这样的选择便注定了要和靳炀等人分道扬镳。
在小说之中,秦浮海面容被毁队友全部阵亡,心中仅存的温情也泯灭殆尽,最后出现在B市(京都)成为心狠手辣的大反派,被主角团灭掉。
印忆柳不知道为什么剧情线出了问题,秦浮海等人要在M市驻扎,但她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孙芳和其他人的维护让印忆柳
心中酸胀,一想到这些人会因为各种原因全部死去,她就有些无法接受。
是不是远离B市,这些人的命运就能不一样了?
印忆柳不知道的是,在原著小说中的剧情线中,秦浮海作为推动主角进步、调和男女主情感的垫脚石,尽管作者没有书写,可是他的命运依然被书中的世界意识控制着。
他们仍旧遇上了仇宆一行人,虽然没有印忆柳,可是在剧情中依然被仇宆等人看不顺眼肆意杀戮取乐,只活下来两个人。
秦浮海面貌被毁,另一个同伴双臂被斩断。
为了找仇宆报仇,他们一路上疯狂地锤炼自己的实力,心肠早已坚硬冷血,最终到达了B市。
当秦浮海唯一的同伴被主角团的人误杀,他彻底疯狂,趁机被有心铲除隐患的刘千山和仇宆联合主角们将他杀掉,并按上了一个嗜血反派的罪名。
主角团虽不是刽子手,却也是帮凶。
他们成了为人除害的英雄,却没人知道秦浮海经历过什么。
而现在秦浮海的队友们因为印忆柳和靳炀等人的介入,并没有像书中的剧情那般凄惨,反而是仇宆被重创坠地生死不明。
没有了报仇的契机,自然也就不必北上。
剧情在印忆柳不知不觉的搅合下已经偏出了八百里,秦浮海等人的命运也在逐渐脱离剧情控制,能够在末世中真正的为自己活下去。
离别的时候,秦浮海等人专门给靳炀送行,尽管靳炀再三
拒绝,但他们依然把越野车轮胎中深深搅在一起的草根和树枝清理干净。
给印忆柳递过米饼子的中年汉子擦了把汗,笑呵呵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出M市还有一条公路呢,你们能少走点路就少走,我们能为你们做的也就这些了。”
秦浮海抱着拳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没有阻止自己的队友们忙碌,他看着笑得憨憨的汉子一脸“痴”
相地看着靳炀怀里的兔子,挠了挠短短的发茬道:“看着小柳就像是我自己的亲闺……”
瞬间,原本还窝在靳炀怀里昏昏欲睡的印忆柳仿若屁股上装了一根弹簧,猛地跳起半米高直接扑上了男人的脸,浓密的毛差点把他憋死,身子一仰到嘴的话也说不出了。
秦浮海微微挑眉,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印忆柳脸上背上都是毛茸茸,可就在刚刚那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自己的背后都凉了,神经还没过来身体就率先出动,直接堵上了男人的嘴。
身后的靳炀目光灼灼,仿佛要把她后背的毛毛都洞穿,她尾巴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好险!差点掉马!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在靳炀的面前已经展露了很多人为不能解释的,包括她能听得懂人话,甚至拥有两个空间,哪怕最后一层马甲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只是觉得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只要一想到自己人形的时候看着靳炀,她就会想起自己还是兔子时被金大腿
rua到脑壳昏的样子,不行不行,这着实丢人。
尽管小马甲已经破破烂烂迎风飘扬,可印忆柳依然自欺欺人地不肯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