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一个电梯的,你说呢?”
王一一颓了,“哎哟,真是可惜。”
“一一,你这种心态要不得。都是女人,碰这种事多尴尬啊。”
乔稚当时也尴尬得要命,脸都红臊了,“要推己及人,倘若你遇见这种事的话呢?也愿意被人这么传来传去?”
“靠,乔妹你明明知道我没胸的,你还刺激我!”
王一一愤怒地挂了电话。
下了公车只觉得热气扑人,未散的暑气混合着马路上的尘土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离公车站不远处停了辆小货车,上面堆着西瓜。看着东西不错,一打听价格也好,就挑了一个中等个头的。卖瓜大叔给装好袋,递过时手里还多了样东西,“这是送的。”
乔稚低头一看,差点没炸毛,买西瓜送加长夜用是怎么回事?正想把西瓜砸过去再加一句变态,就听对方解释说:“我女儿在超市找了份暑期工,原来在街上分点纸巾做做宣传。可突然又让小姑娘去街上分这个,孩子脸皮薄嘛。我想想嘛卖个西瓜,顺手给捎出去一些,她少发一个是一个。”
她原本心里腾腾冒的火一下就被浇熄了,脸却还红着,“不是我说您,这搭配奇怪了点儿。而且,您看您一男的,搭这个真不合适。”
大叔的笑容憨厚大方,没有一丝的难为情,“这也是凑巧,我老婆刚去吃饭了,留我守着。我嘛看她拿习惯了,就顺手给带出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乔稚提了西瓜慢慢往家走,走了一段路后突然觉得心像被什么东西刮过似地,突然就疼了起来。曾经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怀中娇儿,享受那理所当然的宠爱并习以为常。只是在他们双双离世后才会觉察到,曾经的平淡日子之于现在是何等地珍贵。
幸好还有乔茧这血脉亲人,她才不至于孤孓于世。
到了门口正掏着钥匙呢,门突然就开了。晏玳一见她提的东西眼睛就发亮:“西瓜!”
很是殷勤地接过来,问:“这是要切两三刀还是切七八刀?”
她没说话,却也没掩饰不耐烦的眼神。他脸上的兴奋立刻褪去,讪讪地垂了手就往客厅走,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的人在叫,“呆子,过来。”
他立刻掉头回去,小学生听训般站在她跟前。
“你现在马上和你的人联系,我要见我妹妹。”
她回来的时候一路心绪繁乱,虽然对方口口声声保证乔茧的安全,但到现在为止还没真正确认乔茧的安全,她怎么能心安,“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也不管那人和你什么关系?总之他让我照顾你,我做到了。现在我要见我妹妹,让我见妹妹!”
他被她突然激烈的语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可我不知道你妹妹在哪儿?”
“你不知道他知道!”
乔稚吼完才想起来自己竟然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不由恼羞成怒,一把揪起他的领口,“反正你们是一伙的,现在就让他把我妹妹送回来!”
他一脸惶恐,“我真不知道。”
乔稚翻了出乔茧的手机号,拔过去却是提示已关机。她暴跳如雷,“我不管,你用脑电波也好意念发射也罢,总之现在马上给我联系到他。”
他已经被吓坏了,一路退到墙角,“我,我真不知道他是谁……”
“他叫你少主人。”
“所有人都这么叫我……”
“骗子!”
他被她充满恨意的目光逼到角落,几乎要塞到门缝里。突然间她蹲下来,脸埋在膝间呜咽出声,“我真是个大傻瓜……我早该知道……早该知道你们这些个妖怪就没个好东西……都不是东西……”
他是真的慌了,前爪后爪甚至于脑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她于他而言从来是强势且说一不二的,在这房子里她有绝对的地位优势。他从来只有仰望她的份,现在突然从仰望变成俯视,这种视觉转换让他很不习惯。更让他心慌意乱的是她的哭声,就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脸上,火辣辣地灼烧着。
他蹲下来想劝她不要哭了,可到底是口舌笨拙,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别哭了。”
她猛地抬头,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还我妹妹,还我妹妹!”
晏玳在她的突袭下直翻白眼,“……,…………,………………!!!”
她松开手,“什么?”
晏玳咳了几声,眼角已经沁出泪花来了,“将……将军,可能是,是松与将军。”
“松与?”
她又揪着他摇了几下,“赶紧地,给我发脑电波联系他。”
晏玳被摇得唇青脸白,“现在不行,我,我还没恢复好。”
她顿了顿,又掐着他一通晃,“不相信,你上次也骗我说不会变身了!”
“……这,这次是真的……真的!”
眼瞅着这呆子快晕厥过去了,她才恨恨地松开手。他缓过气来,说:“我想你妹妹现在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而且松与将军也不会真对她怎么样。我很了解他,他最擅长的就是放狠话吓唬人。”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再骗我,你会死得很惨。”
晏玳拼命地点头,等她离开了才侧过身子,干咳连连。
晚餐她只简单地煮了点面条,也没算他的份。可真端上桌子吃时,看看那只团坐在客厅墙角可怜巴巴的妖怪,又瞬间没了胃口。想视而不见还不行,自己这脑子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一直闪着那双怯生生的眼睛。她啪地放下碗筷,不远处的人明显受惊了,动作不那么明显地收了收手脚。
“呆子,”
她咬牙切齿,“过来。”
他磨磨蹭蹭地过来了。
她把还没动的面条往他面前一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