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奕明放下蝦,自己又去夾別的菜吃。
他倆的這波操作,把姥姥姥爺看得一愣一愣的,婚都離了,他們以為方言跟桑奕明雖然不至於會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但至少也是會避免接觸的,現在看起來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可是如果感情還在,那又為什麼離婚呢?
姥姥姥爺對視一眼,都看懂了對方想說的,現在的年輕人,想一出是一出,他們已經不懂了,隨便他們怎麼辦吧,只要孩子好好的就行。
桑奕明吃過晚飯,方言不會讓他留宿,地板也不讓他睡,桑奕明自己老老實實開車回家。
棲南聽說方言離婚後,倒是看得很開,邊處理照片邊跟姥姥說:「作唄,作一作挺好的,他倆以前的關係就不正常,一個越來越悶葫蘆,一個天然大冰塊兒,最好噼里啪啦多燒幾把火,等把自己燒著了,燒沒了,就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了。」
方言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作,也不知道他跟桑奕明以後會怎麼樣,至於燒不燒,燒不著會怎麼樣,燒著之後又會怎麼樣,他沒有預見未來的能力,更不知道他跟桑奕明的關係會怎麼樣。
重開始,並不意味著合適,也不意味著以後一定會在一起。
-
-
桑奕明現在發給方言的信息,除了晚安之外慢慢加了很多內容,他中午吃了什麼,工作順不順利,晚上有什麼飯局,喝酒了,幾點睡的,家裡的洗衣機壞了,他一個人手洗衣服到半夜,又說在洗衣機送到之前,可能都會覺得很煩躁等等等等。
以前桑奕明是沒有分享欲的,他覺得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而且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生活瑣碎雞毛蒜皮,有什麼好說的呢?
現在那些事也依然不重要,一樣是稀碎的雞零狗碎,但桑奕明想跟方言說話的感覺特別強烈,哪怕方言有的信息並不回他。
這些都不是桑奕明刻意去做的,他只是想跟方言說說話,方言不在他身邊,家裡冷冰冰的一個人,他就只能給方言發發信息。
方言不會給桑奕明發信息說他在做什麼,桑奕明想知道就自己問。
「早上怎麼去學校的?」
「地鐵。」
「晚上呢?」
「也是地鐵。」
桑奕明:「明晚我下班早,我去接你。」
方言沒回,桑奕明又問:「晚飯吃了什麼?」
「姥姥做的,餃子。」
「什麼餡兒的?」
方言又沒回,桑奕明繼續問:「幾點睡覺?」
「現在就睡。」
「那晚安。」
……
方言不是每一句都回,比如桑奕明說他下個月底要去出差,問方言要不要跟他一起。
桑奕明最近才發現,陳助是個不錯的軍師。
不僅工作上陳助非常認真,就連感情問題,也能給他不少建議。
陳助是無意間發現桑奕明離婚的,有天早上他照例去桑奕明辦公室匯報工作,桑奕明沒聽見他進來,一直盯著手裡的東西發呆。
離得遠,陳助只能看見桑奕明手裡拿的是個紅色的東西,走近了他才看清上面「離婚證」三個字。
等桑奕明反應過來,立馬收了離婚證,還讓陳助不許說出去,尤其是在公司里,以後方言如果來公司了,跟之前一樣,直接讓他上樓。
陳助聽著聽著也明白了,他們老闆這是還沒接受離婚的現實,而且還有想把愛人追回來的意思。
那他這個做助理的,肯定要為老闆分憂,但他沒傻不愣登直接開口說要指導老闆怎麼追人。
每次陳助都是先拿他自己還有他嘴裡「無中生有」的朋友作例子鋪墊一番,然後再慢慢引到桑奕明自己的問題上。
「我平時還需要注意什麼?」桑奕明問。
「我當年追我媳婦兒的時候,我媳婦兒不願意,追她的人可多了,我在裡頭非常不起眼,但是我呢,臉皮厚,當然了,最主要的還得是真心,至於方法就是慢慢磨她,烈女怕纏郎嘛,再把自己打扮得帥一點兒,送花,送禮物,這些都是最基本的。」
-
-
方言暑假沒事做,還是在棲南工作室里幫忙,接待來訪的人,或者跟著棲南出外景拍攝,在旁邊幫忙搭把手。
方言一直跟著棲南去拍外景,桑奕明不是每天都能看見他,十次去姥姥家有七八次看不到人。
「奕明,最近臉色看著好多了,氣色也好了不少,天天打扮得這麼帥,最近是不是有事兒啊?」
姥姥很警惕,問得也很委婉,桑奕明現在經常來家裡,看樣子哪怕跟方言離婚了也還沒死心呢,但桑奕明天天把自己打扮得溜光水滑的,姥姥不知道他那頭是什麼情況。
她也是第一次質疑起桑奕明的人品來,因為她完全沒想過,桑奕明天天打扮是為了追方言,她以為倆人都在一起十年了,要想打扮早打扮了,不至於現在才開始。
桑奕明也完全沒聽出姥姥話里的意思,聽姥姥誇他帥,心裡還很高興。
桑奕明以前不是不注重外在形象,光他極其愛乾淨這一點就不會差,一直都是乾乾淨淨,但除了乾淨之外,他也沒有更多地注意過外在。
在上次姥姥說他看著憔悴了很多之後,桑奕明每天出門都要照照鏡子,加上陳助的話,所以現在格外注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