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过后,贺新凉回到了悠闲的生活。
仿佛一切没有,又仿佛一切都变了。
松溪镇上,多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疯子。6追被废了修为,逐出了九酝宗,连松溪镇也待不了,只能回了老家。而停云峰的千风崖,也多了一个日日受风刃磋磨的活死人。
停云峰也罚了几个看守幽狱的弟子,所幸有位大善人从中弥补,才不至于几位传递消息的好心人太过伤心。
之后贺新凉没有继续陪同6卷耳在藏剑峰寻宝,顺带感悟剑意。
而是回到了万象峰,那座小竹楼旁。
竹楼旁的池塘扩大了不少,深秋的竹叶随风而下,落在池塘中逐水飘零。
咕咚——
一块石子落入水中。
贺新凉娴熟地,挑选出扁平圆润的石子,扣在手中,用力向池塘扔去。
石子在池塘表面一路漂移,一层层波纹荡漾,浮浮沉沉,生生灭灭,出现又消失。
贺新凉回到了当初,在高阳冈大湖旁,又成了那个孤僻的打水漂少年。
6卷耳和崔宜归来了又去,两人知道,他这个状态,会持续很长。上一次这样,持续了六年还是七年。
结果就是一人一剑,踏过云路,进入内门。
这一次,他应该也在准备。还有三年,便是内门大比了。
……
大雪纷飞,转眼又是寒冬。
九酝宗有护山大阵,内里四季如春。除却外门,唯有两处地方有风雪可看。一是寒梅峰,常年笼罩风雪,皑皑白头。一是万象峰,随时节而动,万象变化,春有百花秋有月,夏吹凉风冬飞雪。
崔宜归将手中的食盒放下,贺新凉这个境界,还未辟谷,也就是还要吃东西的。
6卷耳在竹屋旁搭起炉灶,弄了个露天火锅。当然生火下菜这些事,都是6重行做的,6卷耳只管吃就行。
“他今天还没吃吗?”
6卷耳穿了件狐裘大氅,看着越富贵逼人。他慢条斯理从火锅中挑起一片辣牛肉,送入嘴中。
嗒吧着嘴,说道:“还没呢。看情况,还有一个时辰。”
自从贺新凉打水漂后,作息非常规律。卯时起床,上午练剑,下午打水漂,晚上入定。
非常规律,规律得有些可怕了。
仿佛是提线木偶一般,完全没了自己的意识。
但崔宜归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耳边传来吸溜声,崔宜归看过去,不满道:“都被你吃完了,我们吃什么?”
6卷耳看向她,少女仍是少女,豆蔻初开。
6卷耳眼神揶揄,道:“你不是担心吃不到,是担心贺新凉吃不到吧。”
崔宜归脸也不红,说道:“当然是,你我已经可以初步辟谷了,但他还不行。”
“别总是‘他,他,他’的,你还没想好怎么叫他吗?”
6卷耳说道:“按入门时间先后,你是师姐,应该叫他一声师弟。当然,你觉得太生疏了,直接叫他‘新凉’,或者‘贺哥哥’也成。”
“叫什么都可以哦。我都不介意。”
贺新凉来到桌前坐下,崔宜归顿时不说话了。
6卷耳瞥了她一眼,哈哈笑道:“对,不过就是一个称呼罢了。你说是吧,贺师弟?”
贺新凉点点头。
崔宜归想了想,轻声唤道:“贺师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