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喀尔丹羽闭上眼睛,两颗豆子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滚落下来,那滚烫的温度被北风吹的瞬间冰凉。
无忧转过身去,不愿去看,只听到一声割裂的撕拉音,无忧就看到地上被溅了一个弧形的血渍。
她的心好像也被那声音给撕拉成了两半。
无忧慢慢转过身,看到满身是血的喀尔丹羽抱住喀尔丹王,放声大哭起来。
别人眼里看到的,是喀尔丹羽杀死了雪鬼,而无忧明白,喀尔丹羽眼里看到的,是他杀死了自己最后的亲人。
无忧的声音就在喀尔丹羽的耳朵里盘旋。
他是北蛮唯一的世子,他必须以北蛮的一切为至高无上。
“喀尔丹王,千岁!”
声音回荡在整个北方,悠长到天际又回头,好似那离去的游魂,又暮然回,望向挂念的孩子。
旁边跪着的塔鲁男向喀尔丹羽低头,他拄着剑,意为喀尔丹羽即时继位,成为了新一代喀尔丹王。
随着喝声响起,喀尔丹羽痛彻心扉的嘶吼了一声,睁开他那双猩红的眼睛,对准了无忧。
无忧皱眉看着他站起来,无忧也毫不畏惧的站起身。
“救他。”
无忧凝望着满脸泪水的喀尔丹羽,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下了头。
有一个每个人都明白的残酷的道理:太多死去的人都没有意义再活下去了。喀尔丹王位如今需要一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
悲愤震怒的喀尔丹羽一把掐住了无忧的脖子,他狠恶的面孔从那原本疮痍萧瑟的悲情下揭露出来:“救他!”
“放开!”
秦愚一把将剑架到了喀尔丹羽脖子上,可喀尔丹羽根本不害怕,他还是在用力的掐着无忧的脖子,哪怕用力时他的脖子都被秦愚的剑刃划伤渗血。
“你杀不了我。”
无忧的目光变得凛冽,犹如一把刀一样,刺穿喀尔丹羽的心脏。
喀尔丹羽听到无忧的话也然泄气,他忧愁的望着无忧,声音也不再高亢,手也慢慢的松开:“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救他……你根本不明白,你是个死不了的人,你又怎么会理解我呢……”
“小悠也不是不曾失去过亲人,她怎么会不明白,是你不明白她罢了。”
秦愚一把将无忧拉到自己身后,将剑收回了鞘。
而无忧望着绝望的喀尔丹羽,还是站在了他的面前:“我救谁都是对任何濒死之人的不公,我让自己陷入世人的争端,对我也是不公。”
“你真的觉得……你死不了吗?”
喀尔丹羽眼神里的悲伤,绝望忽然消失,被先前的冷漠再次取代:“你不愿救别人,也别怪别人要杀你。”
“太多人想要杀了我,奴隶我,可我还能站在这里,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你们被欲望驱使时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我受的是天公的命,我有无穷之力,无论到什么时候,不争的事实就是,你杀不了我,我不会死在世人手里,我也不会,朝任何一个人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