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肄冷着脸,却听庄锦虞道“岳父不必焦急,孩子我已经派人找了回来。”
姜承肄的表情才有了几分变化,“春黛人呢,她也找回来了吗”
庄锦虞道“未曾找回,她见王府的人追去,便丢下孩子自顾逃生去了。”
姜承肄闻言闭了闭眼。
春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早比谁都清楚,只是他却不愿她这么快就揭穿了真面目。
“孩子找到就好”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满满的无力。
庄锦虞看着他,又道“与您说这些只是为了先安您的心,只是接下来这件事情,却需岳父听得仔细了。”
姜承肄睁开眼来,迟疑地看向庄锦虞。
“你要说什么”
庄锦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要将阿芙过去为了您所做的事情,都一一告诉您。”
姜承肄愈愕然,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庄锦虞扯了扯唇角,竟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个糊涂之人。
旁的不说,单是姜荺娘为了救她父亲,所作所为怎么也不至于叫姜承肄说出那样的话。
他觉得这个女儿一直偏心于母亲,只心疼母亲,会为了母亲而指责于他。
他这样的想法极是寒心,寒了姜荺娘的心,也寒了自己的心,连庄锦虞听了都觉得寒心不已。
若是姜荺娘当初不是为了她这个父亲免于牢狱之苦,何必要放下尊严脸面,做出那样有损名节的事情。
因这些事情,她后来又受了许多苦楚与委屈,那时她的父亲却正收受了林清润的好处,想要将她转手卖了。
她早些时候大可像姜家其他姐妹那般选择在体面时自缢。
可她却为了这个父亲选择活了下来,承受诸多冷眼,找寻诸多法子,最后换来的不过是父亲的舍弃,其中酸楚不言而喻。
庄锦虞与简略说了姜荺娘从前的事情,见着姜承肄愈难堪的表情,却觉极是嘲讽。
他出了那屋子,姜承肄都仍沉浸在震惊之中,似回不过神来一般。
庄锦虞回了寝屋,见姜荺娘坐在窗子下,看着窗外怔。
他扭过她的脸,见她果真在流泪。
“为了那样的人哭,值得吗”
姜荺娘扯了扯唇角道“我倒不是为了他伤心,只是可怜过去那个自己罢了”
她那时最孤苦煎熬的时候,将她父亲当做支柱,又为了救出她父亲,做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哪怕换来一个谢字都好,可她得到的都是无情的背叛与冰冷的指责。
“你那时涉世未深,心性尚稚,能做到那样已经很好了。”
他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轻轻安抚,“我会替你安置好他。”
将姜父安置到一个再也不会出现在姜荺娘面前的地方,也不至于叫姜荺娘因他再背上负面的骂名。
姜荺娘闭着眼睛,心中那口浊气也渐渐散去。
当春黛与姜父找上门来的时候,她是生过报复的心思。
她将他们接近府里来,之后的种种安排,便是要他们看清楚彼此丑恶的嘴脸。
之后春黛果然跑了,带着姜承肄当做命根子的儿子跑了。
姜荺娘见到他绝望的表情,心中却一点畅快之意都没有。
即便做到了这一步,她又能怎样
她到底不是他们那样自私的人,亦做不出折磨生父的事情来。
姜承肄足足缓了两日,终于能下地了。
管家给他送来了一笔路费,与他道“您老家的旧屋地契都在,您拿着这笔钱大可回到故乡去有个安身之处。”
姜承肄抱着孩子,想到此去一路坎坷,到底没能拒绝,将钱收下了。
“你你告诉你们王妃,让她以后自己好好过日子,多为自己着想一些”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看管事的眼睛,“也、也不要再像她母亲那样痴情了”
他说完便抱着孩子,背着包袱离开了王府。
管事目送于他,心中却记起瑾王的交代。
瑾王说,不管王妃的父亲说了什么,都不需要再转说给王妃听了。
不论他漠不关心还是良心现,对于王妃而言,她如今都不再需要这样一份多余的关怀。at
a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