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郁时:“我爷爷病危。”
“…………”
短短五个字,堵得他哑口无言。
乔怀清此刻的心情就像,好端端地站在街上,突然被一个路人撞了,回头怒骂“你丫不长眼啊?看不见这里有人啊?”
之后,现对方是位盲人。
一分憋屈,九分愧疚。
半夜或许还会坐起来扇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
他有点尴尬地道了歉,“我不知道这件事,周姐没说。那你赶紧去忙吧,我这边没事,你联不联系我都无所谓,下周再……”
“可我有所谓。”
谭郁时的音色比平时稍哑,听得出疲惫,但每个字都落得很实、很坚定,“我怕我不快点联系你,你会忘记我,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或许没那么认真。刚才听声音不是你,还以为你给了我假号码。”
乔怀清一时吃不准他想表达什么:“我不认真,难道你是认真的?别开玩笑了,想固粉也没必要这么拼,跟我飙什么演技啊谭老师。”
谭郁时似乎还想说话,忽然有人从远处喊了他的名字,他无奈道:“我家的事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我晚点再找你,微信也是这个号码?”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又说:“我尽早,过十一点还没联系你,你就睡吧,不用等我。”
乔怀清轻嗤:“谁等你,我吃完饭就回去睡了。”
“那也好。”
谭郁时每句话都顺着他,“你老板确实很凶,他对你也说过‘滚’吗?”
乔怀清想起上午自己说过的话,没想到真应验了,不禁好笑:“说过啊,他还经常禁言我,可凶了。”
谭郁时:“好,我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什么了?
乔怀清莫名其妙。
“还有,他说你想我了,是真的吗?”
谭郁时似乎轻笑了声。
乔怀清早就料到有此一问,立即否认:“当然是假的,他随口开玩笑而已,这你也信。我正吃得开心玩得开心,想你干嘛?”
“好吧。”
谭郁时的语气听不出遗憾,依然平和,“那我可以当真吗?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
重要到即便是假的,也想要当真吗?
心脏似乎被这句话稍稍撬动了那么一下。
拂过脸颊的晚风微微烫,乔怀清缓缓蹲下,手背贴着脸颊降温。
“随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和我没关系。”
挂了电话回到饭桌上,小龙虾居然已经空盆了。
骆恺南刚剥完最后一只,叠在詹子延碗里堆成小山的虾肉上,毫无内疚之意:“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自己再点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