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一贯称太子殿下为公子。
他知道自家姑娘虽然面上无情,可心底却总是当他是自己人的,断不会看着他为难吧?
“我只是去江家,不是去杀人。”
夜来顿了顿,像是在解释给谁听。
凌霄心说,您这和要杀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他可不敢直说,只得讪笑着说:“姑娘您听我一句劝,这事儿还真和江家没什么关系,您找他们也是徒劳。要我说,您还不如多去看看公子。”
“公子那边我会去。”
她不信这件事没有江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姑娘啊姑娘,您聪明一世,怎么就偏生这会儿糊涂了呢?”
凌霄苦着一张脸,说道:“江家乃是公子母族,您现在去找他们的麻烦,不也是让公子难做么?”
夜来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他们麻烦?”
“呃。。。。。。”
凌霄一噎,看您这杀气腾腾的样子,可不就是要去江家大杀四方?他只得好言宽慰道:“姑娘,就算公子不在意,您也要想想小姐啊,小姐她可是。。。。。。”
“她如何?”
夜来眸光一动。
“这。。。。。。”
凌霄恨不得将自己舌头咬了,姑娘这番出门,可是出了几桩大事。
这其中一件,便是江家大小姐江月溶,搬进了这东宫之中。
人人皆说是柔贵妃的母族有意将这大小姐送入宫中,好巩固他江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可这位大小姐,却是如同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一直养在深闺中,亦不与帝都的千金闺秀交往。
若说摘星阁有什么地方不敢探,那就是这问剑山庄与江家。对于问剑山庄,全因这位大名鼎鼎的南宫庄主的手段,摘星阁的势力从未能渗入其中,而这江家——
虽然是贵妃娘娘的娘家,也是太子殿下的母族。然而自十余年之前君上下令,摘星阁便销了与江家有关的一切情报。如今的江家,也不过是些旁支,既不算清贵,也不算权臣,虽然新的江家有心攀附,贵妃娘娘近年来潜心修行,吃斋念佛,却不愿与之扯上关系。而太子殿下,亦是与江家若即若离,让人探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如今江家往东宫送人,却难得见到这位贵妃娘娘点头,东宫亦是默许,怎能不让人好奇这位江家大小姐的来历?据说前日里她曾经在东宫惊鸿一舞,却不知太子是何打算。于是不仅朝臣推测,这太子的幕僚亦是忧心牵挂。
可外面风风雨雨,这位江小姐却并未收敛一二,听说阔克苏王子擅舞,竟借机与那王子讨教起来,于是千泉王子日日留宿东宫,竟也不觉不合礼数。
君上未曾表态,只让贵妃娘娘去提点一二,谁知贵妃娘娘去了一趟,竟说他二人舞得极好,让她醉心不已。这可气煞君上,却又因着前日冷落了他们母子,此时不好作。君上惯是喜欢借刀杀人,隔日荣华宫那边借机让群臣上书,要为太子殿下物色一位正妃。
太子却当着君上与朝臣的面说,此生唯月溶足矣。他当即在朝堂上作表一封,言及江家如何忠贞不渝,如何沥肝堕胆。又提及十年前孝德皇后与赵丞相如何嫉贤妒能,对江家赶尽杀绝。此言一出,又将江家旧事翻了出来。君上许是觉得亏欠江家,又因为如今后宫乃是贵妃娘娘独宠,于是便允了这桩婚事,不过言明封江月溶为侧妃,太子妃之位便容后再议。
众臣这才反应过来,这立妃是假,翻出江家旧案是真。可惜君上却不愿提及此事,只消两边各让一步,好让他们各自争斗。赵丞相当即要为自己与爱女正名,便要血溅金殿,还是一干人拦住他。君上金口玉言,怎可能再改?于是只说令赵丞相的孙女一道入东宫,也封为侧妃。
这赵丞相一时之间惶恐大于愤懑,原是因为他姓赵,孝德皇后亦是姓赵,如此关系,君上却将自己的孙女许给了太子殿下,岂非是乱点鸳鸯谱?
这下可将谢京华的怒火彻底点燃,据说荣华宫那两日人人自危,连空气都弥漫着血腥味,足足洗了七日才将地砖上的血迹洗干净。
这位处于旋涡中心的“小祖宗”
江月溶可不管这些,每日还是按时同千泉王子讨教舞蹈,竟是痴迷学艺。
千泉能说会道,又生着一副异族人的漂亮脸庞,一来二去,也许两人并无心思,可难免落人口实。这一传十,十传百,等到传进夜来的耳朵,便是这三人纠葛牵绊的风月情事。
其时,夜来当即冷笑了一声:“凌霄。”
凌霄连忙放下手中事务赶过来听命。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