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赵家族人有过两次关起门来都徒劳无功的教训,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肯进府门,只站在门口大声嚷嚷。
什么赵明(即赵侯爷)枉为赵家子孙,私自变卖祖产祭田啦;什么赵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胆敢贪墨军饷,枉顾边疆将士的性命啦;什么侯府忘恩负义,不顾族人死活啦。
总之他们的诉求就两个:一是退还变卖祖产祭田得的钱财,二是赵家族人将赵明一家除族断亲。
赵家族人的事还没解决,赵家二房三房也跳出来闹,闹着自然是要与大房分家。
对面,思巧在一旁听了半晌,困惑地看向周妈妈,“周妈妈,合着这最后,是赵家族人想把侯府大房,也就是赵侯爷赵世子一家,分家除族呗?”
穆歆然扑哧一口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随后给思巧点了个大拇指,“思巧,你总结得很到位。”
那边侯夫人终于也听不下去了,打开府门,派了钱妈妈出来与赵家族人对骂。
什么赵家族人才是忘恩负义之辈,这些年靠着侯府荫庇不知得了多少好处,临了眼看侯府面临大难了就来落井下石;什么赵家祖产祭田本就是靠着侯府才置办下的,如今侯府有难变卖了有何错处;什么赵家二房三房根本就是侯府的蛀虫寄物,向来对侯府没什么助益还敢提分家,脸面呢?
等等。
两边口水战愈演愈烈,围观吃瓜群众不时爆出热烈掌声。
周妈妈也看得哈哈大笑,大声说道,“小姐,当初您大婚时莫名其妙被抬错府,这眼下看来,是因祸得福啊!”
对面站在最后外围的一些百姓也看了过来,纷纷朝这边竖起了大拇指,“是啊,早年就耳闻相府嫡女福运傍身,眼下看来,果然如此啊!”
“不是传闻相府表小姐故意换亲,换了个健康的侯府世子吗?这是什么挑人的眼光啊!”
“可不是吗?这就叫恶有恶报喽。”
穆歆然笑咪咪地朝他们远远拱手以示感谢。
殊不知,侯府门内的侯夫人和何晴晴听了肚子都快气炸了。
侯夫人很想晕死过去,可也不知怎的,今儿就是晕不了。
正准备装晕的时候,突然外头传来大喝声,“围起来,皇上有令,侯府今日起,一律只进不出!”
“不好!是五城兵马司!”
侯夫人一听,一口气没上来,终于如愿以偿晕了过去!
何晴晴吓得赶紧扶住婆母,“母亲!”
这是什么情况?
有府卫来报,原来是五城兵马司奉旨围了侯府,只进不出!
这日常食材用度怎么办?府里夜香垃圾怎么办?!
她一听也很想晕啊,可婆母还在她的手上,她怎么办?
她如今深深后悔了,后悔没有听王氏和何琼的话,早些和离归家。
对面的穆歆然已经得到了消息。
原来是赵侯爷已经被押解进京,关进了刑部大牢。
皇上得了消息后立刻下旨,先围了定远侯府,等候下一步的旨意。
想来,离抄家也就那么几天了。
眼看着吃瓜群众散尽,赵家二房三房吓得屁滚尿流被驱赶回府,赵氏族人散去大半,剩下几个不甘心的还在外头叫嚷。
她起身拍拍双手,心情大好地让思巧和周妈妈把桌椅瓜子都收回院子里去。
如果不出所料,贾大夫又要出场了。
而此刻的赵缙,却心情郁闷地在听风楼喝闷酒。
昔日的同窗好友个个避如蛇蝎,完全没有一个能指望得上的。
昨日穆歆然派人给他送了一张纸头,上面是明晃晃的军银印记盖出的戳,晃得他眼疼。
六万两,除了大姐给的和变卖祖产凑来的,还有三万两没有着落。
父亲今日被押进京,他一早就得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