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楼听那边再无动静了,一下子既惊又怕。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就挂掉了,让谁也无从接受。
他连忙跑向电线杆的地方,还没接近,却听道“站住,来者何人,是敌是友?”
何你个麻痹呀!
脑袋果然有问题的,正常人,谁会这样说话!
任重楼心里泛着嘀咕,嘴巴中却是小心地问着,“那个,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摔得严不严重?”
陌生人的话,一下子让这个家伙心底勾起了温情,也放掉了防备。相似的言语,很久之前也生过。
只不过那时,他是砸在了别人茅屋顶上,而且还受了重伤。正因为那次伤势的契机,从此他拜入了小老头门下,一下子成为与掌门同一辈分了。
因为那个小老头是宗门唯一还活着的老古董,是掌门师兄的师叔。
而且那间茅屋,就是一般重宝扔上去,都不能撼动半分。
不过,今日怎么摔都没关系,毕竟才几丈高。虽说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就被乾坤大挪移到此地,周身术法也无一可施展点滴,但毕竟是有底子的修道之人。
只要不是被人绑了,拿着刀子,杀猪般地使劲硬捅,一般情况下,是伤不到自己的。
眼下自己法术全失,到底是经过了几百年的淬炼,心神和直觉远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此刻间,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尺把远,他可以感觉到另外一人气息微如树叶飘落。
这要么是个凡夫俗子,要么是返璞归真的前辈。
无论哪种情况,自己倒也没必要徒增意外了,无非就是不必动手了。
在他不觉陷入回忆和遐想的时候,整个人也静默下来。眼看没了动静,任重楼就急坏了,慌忙到跟前,翻看他身体的状况。
这家伙的身体,软趴趴的,任由别人翻动,看来凶多吉少,任重楼心里想着。
可是,突然对上了黑暗中的一双眼睛,似乎还带着点温情的笑意,任重楼一下子毛骨悚然,本能地就跳到几米开外。
“你,你,你到底死了没有?”
问完了,任重楼才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那家伙似乎不爽地自己站了起来,顺便拍掉屁股上的灰土,“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先说清楚哦,别跟我来天才宝物,有德者居之那一套。夜明珠是老子一个人弄到的,与你无关。”
任重楼见他另外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听此话语,心里大致清楚了意思,也懒得计较下去,就摆摆手说道:“灯…夜明珠是你一个人的,我不稀罕跟你抢。你要没受伤,就赶紧跑路吧。砸坏的车子还在不停地报警,车主估计很快就会赶过来。”
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任重楼到底还是不希望他被抓住了,能逃掉就逃掉。至于车主的损失,车子又不是我破坏的,不妨碍自己依然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
该说的都说了,该帮的也帮了,为了避免自己陷入麻烦,任重楼毫不犹豫地扶起自行车,推着助跑度上来后,屁股一跃,落到车座上。
正在驶出打谷场之际,就听身后说道“是要赶紧跑路,用得起棺椁的主人身份,王侯将相也。惹不起,惹不起!”
听到此言,任重楼脚下一趔趄,差点踩滑了脚蹬子。
哎,哪来的大傻子,没得救了,没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