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头,看了一会儿电视。
电视上在回放往年春节联欢晚会的小品,花花绿绿,又吵又闹。
闻潭认真地盯着电视,好像是在看,但电视上的内容却又全然没进脑子。
那天沈天遇吻他的画面,一幕一幕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即便他努力想要遗忘,那些细节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脑海里,仿佛一场来势汹汹的瘟疫。
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脸颊就难以抑制地热起来。
仿佛还能感觉到嘴唇印在脸颊上时,干燥灼热的触感。
闻潭气恼地把枕头丢到地上。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枕头掉在地毯上,软趴趴的,连个响声都没有。
就像他的怒气,不管怎么泄,都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从事情生到现在,沈天遇一句解释都没有。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
白天就把他扔在酒店里,晚上等他睡着了才回来,安静地睡在另一张床上,天不亮就立刻赶去工作。
他怀疑沈天遇是借着工作的由头躲避自己,但是又没有证据。
他心想,前几天是因为烧,不得不早早睡觉,今晚决不能再放过了。
闻潭就这么顽强地靠在床头,一直支棱到晚上十点四十九。
开门声轻轻响起,闻潭立刻睁开眼睛,与推门进来的沈天遇四目相对。
“……”
沈天遇神色如常:“醒了?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闻潭不由得佩服他的脸皮。
莫名其妙强吻了别人,还能这么镇定地问,仿佛什么都没生过一样,要不为什么人家是大公司老板呢。
闻潭咬着下嘴唇:“等你。”
“等我?等我做什么,”
沈天遇看到了地上脏兮兮的枕头,“看样子,你已经把枕头当成我,狠狠教训过了。”
他走过来,摸闻潭的额头。
闻潭皱着眉头向后一躲,不让他碰自己。
沈天遇的手落了空,顿了顿,却还是强行把他按住,倾身上前,试了试额头的温度。
闻潭大病初愈,没什么力气,用力抵抗还是收效甚微。
沈天遇离得很近,闻潭能够清晰地看到他右眼下方的淡色小痣。
……他的掌心和嘴唇一样,都很干燥,带着点粗粝的质感。
闻潭控制不住地想。
“看来,确实是退烧了,”
沈天遇看着他,笑了笑,“都有力气推我了。”
他自然地放开了他。
身体却没有退后,仍旧是离得很近地看着他,目光淡淡,鼻息温热。
沈天遇声音难得地轻柔:
“脸色怎么这么差,晚饭不好吃?”
闻潭:“……”
“还是说,护工照顾得不好,这房间住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