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很多疾病都年轻化了,”
陈雨安慰妈妈,“我们单位有一个和我一起进去的,青光眼了,你以前听过三十多岁人青光眼吗?”
“没听说过!”
6援朝受到震动。
“曾文文,他们出版社的二把手,四十二岁,赶一个大项目,项目干完,进北京医院了。”
“什么病?”
“脑梗。”
“脑梗还有四十多岁的?”
“他们二把手不进医院,我也不知道,脑梗有这么年轻进去的,都是累的,精神高度紧张,他们单位的活儿,许多是政治任务,各种读本,不能出错,到点必须交活。”
“单位给赔偿吗?”
“赔什么?在医院一醒,接着干活,接着签字,很多事情,必须经办人签字。”
陈雨苦笑加嘲笑,“妈,你以为现在的工作还是你们国企啊,现在就是那句话,男人当牲口,女人当男人用,没干到死,就往死里干。”
“他后来咋样?”
“好了,正常上班,来一个新项目,再猛干一番,再进医院。”
“这么搞下去不会死吗?郎因不会也这样工作吧?”
6援朝听得心惊肉跳。
“郎因虽然工作不轻松,但是他回家不操心,他在单位的邪火,回家也都出来了,您甭为他担心。”
“我担心他干嘛,我是担心你,他要是有个好歹,你咋办。”
因为朗琴的缘故,6援朝对郎因的态度一直不如对大女婿孙大力的。
“先,我想说,一些疾病是和人类共存的,只要注意,就没事儿,我还颈椎病呢,医生说是绝症,无药可治,不可逆,但也不致命;其次,对比许多人,您这么大年纪才生个病,专业生病,不用考虑上班上学,已经万幸了。”
陈雨先是郑重、严肃,说到”
专业生病“,有些嬉皮笑脸了,她点出她谈话的目的。
“以前没听你说过这些啊。”
6援朝奇怪女儿今天的抱怨。
“以前你没生病,我也没思考过健康的意义。”
陈雨玩了一会儿,“下桥从主路走,还是辅路走?”
“走辅路。”
陈雨说。
“走主路。”
6援朝往前探,凑近司机的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