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传闻可怖,他不敢对此人有半点怠慢无礼。
蓝先生果然不近人情,人家跟他打招呼,一张脸冷得好像全世界都欠一个亿似的!
蓝羽确实对他不爽,因为他刚才站在门口一直看他握住云轻的手指点来指点去的,恨不得一个眼刀飞过去把他那两只咸猪手剁了喂鲨鱼!
贺之卿笑笑:“是你们练得太投入了,其实我们在门口站了一会了。”
云轻听见声音,连忙起身打招呼,看见蓝羽时明显一愣,很意外在这里碰到他。
他低低叫了声:“贺董。”
没敢看蓝羽一眼。
“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回去吃午餐了吧?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贺之卿知道蓝羽这小心眼不想云轻跟其他人有肢体接触。
“好的,我们这就回去。云轻,我们走吧。贺董、蓝先生再见。”
学长收拾书本,合上钢琴盖,想拉云轻一起走。
贺之卿叫住云轻:“云轻你先留一下,夏老师找你。”
夏老师确实在找他。
云轻:“夏老师还在学校?”
贺之卿点头:“学校进了几台设备,估计她是想让你过去收拾包装箱的纸皮。”
“谢谢贺董。我这就去。”
云轻点点头,跟贺之卿道完谢又快看了蓝羽一眼。
蓝羽直勾勾看着他。
“蓝先生好。”
云轻打了声招呼没等蓝羽回应,便像身后跟了只鬼似的着急忙慌跑出钢琴社。
蓝羽和贺之卿待云轻他们走后关上钢琴社的门,转身往贺之卿的办公室走去。
蓝羽站在贺之卿办公室宽敞的阳台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这里可以看见夏老师的办公室,一会还可以看见从里边出来的白衣少年!
突然,蓝羽无波无澜的目光一亮,像暗夜里猛然点亮的一盏灯。
远处一抹白影落入他眼眶,他的目光像上了锁似的,不依不饶盯在远处正费尽气力抱一大捆废纸皮小心翼翼往住处方向走去的白衣少年身上。
“我估计要完。”
蓝羽长叹了口气,悠悠开口。
贺之卿用他漂亮的单凤眼在蓝羽脸上轻轻扫了一眼,又顺着蓝羽的目光瞟了眼远处的白衣少年,转身窝回办公室柔软舒适的真皮沙。
“早知要完,何必要玩?”
贺之卿漫不经心懒洋洋开口。
蓝羽目送白衣少年直至消失在视线范围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转身走进办公室,坐在好友对面的单人真皮沙上。
“我有悔。”
蓝羽身形寥落神色凝重,嗓音低沉。
看起来确实像一位深受愧疚与自责侵扰的有悔之人。
贺之卿生活精致惯了,从来不用香水,而是用极其罕见稀有的奇楠沉香傍身,其木香味清冽醒脑,价胜黄金,这雅致的毛病也是被坐他对面的再世潘安所赐。
自从两人迷上价值连城的奇楠沉香之后,世间所有昂贵香水在他的味觉世界失了颜色。
贺之卿拿起桌上香龛里供养的奇楠沉香在白晳的手心里慢慢搓了搓,一股沁人心脾的独特香味便溢了出来,他深吸了口气,声音似在幻境里传出来,飘渺空灵:“何悔?”
蓝羽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沙背上,两条胳膊断了似的软趴趴搭在靠背两侧,右脚腕架在左脚膝盖上,又直又长的两条腿儿挤满了桌几和沙之间的空隙。
一副高冷资深不正经贵公子的架式就端了出来,他半瞌着眸子开口:“悔我当初嫖资给得太高。”
唉,真后悔,悔自己当初太冲动,竟然不过脑子答应两万一次。
六十几万的债,三十次几就完了,一星期一次也才三十个星期,笼共不到一年!
何况自己之前还是天天或隔天,现在没剩几次才现自己不知不觉沦陷了。
如今想见人家一面都不敢轻易招唤,担心债还完了自己找不着理由和他见面。
贺之卿表情冷淡没说话,微微拧了下眉,等着听这位不要脸的嫖客兼好友表他的旷世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