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第十四章甬道之内
就在那个琅琊命郎击打水面时,无数的亮点从四面八方快飘了过来。原来那些磷光是自动开启的防御暗器,只要感触到墓碑背面的镜面被挡住光亮,磷光就会自动触飞出来攻击。
梦子撑开自己的闇魄伞,飞快转动,闇魄伞里藏着无数的银针,银色的绵针如细雨般飞向点点磷火,眼见亮点一点点被打灭。
那边壑子也挥舞着赤焰大刀,大刀带着力道巨大的刀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残枝,直接横扫向那些磷火。
在琅琊命郎一次次敲击中,池下果然忍不住了,鱼贯弹出四个人影,这些人中显然并没有昨日的红衣女子,一水的男人,披头散的男人,不像人的男人。他们冲出来率先奔向了叔子。
琅琊命郎站在栏杆上,冷笑一声:“来了就好。”
手中的绳子一转,带着风声抖向最先冲向叔子的人,那人一下子被绳子缠住腰,被拽得无法前行,但双臂仍然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嘴里还出呜呜地叫声。
命郎已经顺着绳子的惯性从栏杆上冲了下来,双脚成丁字式,稳稳地抠住地面,左肘缠住绳子,用力往回拽着绳子,右手的长刀已经砍上了最后面的人。那人背上冷不丁中了一刀,还来不及回身就一个趔趄倒下,在地上依旧挣扎着。未等刀刃上的血迹流下,琅琊命郎就已经顺势一个箭步挪到另一个人身后,长刀回手拦腰砍过去,刀锋划过之处,血光飞溅。转眼他就制服了三个。第四个留给叔子。
“让他带我们进去。”
琅琊命郎喊了一句。说着,用力把拴着的人往回拽。三个人听到命郎的话,都撤身形往他这边靠拢。只见命郎喊了一声:“走”
,一抽手臂把那人直直地抛向水池,自己也顺势飞起。命郎一只手拽着绳子,一只手提着刀,叔子只能飞身一手抓住他的腰带了,一手伸给后面的梦子,四个人就这样一个拉一个,顺着那人一起扑进水池。
进了水,才看到三个水池在下面其实是连同的,合并成一个大水池。池中并排立着数个一人多粗的圆桶,每个圆桶都是高出水银层。四个人屏住气踩着水,调整着身姿辨别这方向,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要下沉到水银层面。被绳子拴住的那人显然非常熟悉进出流程,下了水就不自觉地扑向其中一个圆桶。这就是出入口了。四人随着那人鱼贯而入。圆桶是倾斜的,桶里并没有多少水,四人抓着绳子顺着往下滑。
滑行了不知多长,几个人掉了
出来。感觉到身体碰到地面,几个人瞬间各自松开手,就地打了几个滚,然后起身单膝跪地,低身抬头观看。这里是一个四壁都是镜面的甬道。那个人已经在摔下来的一刻,被命郎一掌打晕了,趴在一边一动不动。而镜中映出数个命郎,正站在那里低头用手整理着腰带,一时分辨不出哪个是真身。
几个命郎同时回头,冲着三个人冷冷地说:“可以走了吗?”
甬道四壁的镜面后面感觉藏着无数道门,随时都有可能打开,把他们拖进去似的。四个人贴着两侧的墙壁走得很慢,作出随时防御的准备。琅琊命郎自然还是走在最前面,刚才的实力已经证明,他比他们三个要强大。只见他用手指轻轻地划过每一寸甬壁,每隔一段就停下来轻轻地敲两下。
好在路不长,尽头是一扇门。琅琊命郎停下来,手放在门上,手指轻轻地点着门面,似乎是犹豫要不要推开门。壑子从后面赶上来,嘴里喊着“犹豫啥,有门还不出?”
就一把推开门。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满眼的繁华流彩,眼前居然是一条繁华的街市,人影攒动,灯光流离。看得几个人都愣住了,好一个“入见离微深,出游幻化门,一世一朝市,动静也不昏。”
琅琊命郎眯起眼,抬手挡住眼睛,猛然他大喝一声:“退”
。但已经来不及了,话音还未传到众人耳中,只见从门里射出一阵刺眼的光,瞬间让四个人眼睛处于失明状态,接着众人只感觉到一阵巨大的气浪,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重重地推撞在了甬壁上。随即大门又自动合上了,甬道再次被隔绝。
壑子一阵狂咳后,吐了一口血水,骂了一句。显然这一撞的力道对每个人造成的伤害都委实不轻,梦子的身子最弱,他嘴角已经淌出了鲜血,叔子也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换做普通人,肯定会撞晕过去。琅琊命郎反应及时,虽然他贴着甬道壁躲过了这一波冲撞,但也依然感受到了冲击的力道压力之大。
“大家没事?”
琅琊命郎问。
“死不了。”
壑子挣扎着站起来去扶梦子。看来三个人都没大碍。
“这是什么鬼东西?”
梦子擦了擦嘴角,叔子也站起身,边眨眼边用力地揉着太阳穴。
“你怎么没事?”
壑子现站在边上完好无损的琅琊命郎,怀疑地问道,“你莫不是早就现了这门外的古怪?为何不提早提醒我们?!”
“你手太快。”
那位命郎回敬了一句。
“你!”
这话说得没错,谁让
你壑子着急推门的。梦子拉住壑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天亮之前必须出去,不能困在这里。”
叔子问。
琅琊命郎看了看四周的镜墙,然后把带面具的半边脸贴在镜墙上,用手指一点一点轻敲着镜面。敲着敲着,他停了下来,用手掌慢慢地推,那面镜墙竟然微微晃动了一下,虽然非常微小,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他向其余三人看了一眼,三人对视会意,连忙走过去,四人合力使劲推动镜面。镜面很沉,四人废了好大力气才推开一道缝隙,从缝隙里吹出一阵阵阴风,看来是有通路。琅琊命郎摘下背上的长刀,侧身提气尽量让自己可以挤进门缝,这次他没有像刚才那样犹豫,相反自己先进去了,毕竟四人中,他最瘦,如果弥子在,这种事都是他做的。
三个人紧张地站在甬道里,听着缝隙里的动静。琅琊命郎进去后,里面并没有动静,看来是没有机关暗器。三个人屏住呼吸,盯着里面。猛然,镜面门徐徐打开了。三人连忙钻了进去。原来门里侧有个开关扳手,琅琊命郎正扳动了扳手才开启镜门的。
镜门里面是另一条长长的甬道,这里的甬道与外面的镜面不同,很暗,墙上插着几个长明灯,地上还躺着两个人。看样子一进来就被琅琊命郎打晕了。甬道两旁是用栅栏隔出的很多个小房间,一眼望去倒像牢房,一阵阵低吼声隐隐回荡在甬道内,听起来有些恐怖。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慢慢往前走,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个别房间是空着的,大多数房间都关着不少披头散的男人。那些人都各自呆呆地坐着,根本不看走过的四人,若不是偶尔喉咙里出的低吼声,真以为他们是没有生命的木偶。
甬道的最后一间很大,足有其他的三四倍,完全不是牢房的模样,里面摆着样式考究的桌椅床铺,居然还有个带镜子的梳妆台。更令四人瞠目结舌的是房间里上演的一幕。一个白衣人正弓着身子趴在床上,长长的头垂下来,床沿边垂下半个苍白无力的手臂,地上还扔着几件衣服。梦子眼尖,刚想惊呼出一个字“弥”
字就被手急眼快的叔子捂住了嘴。地上的衣服有猩红色的,也有绀黑色的,质地和颜色都那么熟悉,红衣与昨日女子穿的颜色一样,绀黑色的是弥子的鲨鳞甲无疑了,不远处还扔着那个弥子几乎从不摘下的黑色面罩。
难道床上垂下的手臂是弥子的?那女子在干什么?莫不是。。。此情此景不由得众人不往那种事情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