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不吃吗”
姚阿姨温和地道“我听说小姑娘都都喜欢吃这种小蛋糕的。”
许星洲本来以为姚阿姨说的请喝下午茶,顶多就是在周围买一杯一点点,或者一起去吃个华夫饼,结果姚阿姨居然是真的十分认真地请她去了一家名字是法文的、外滩旁边的,装潢精致的江景餐厅。
看上去,挺贵的
江水滔滔,窗外黄浦江波光粼粼,渡船穿过江面,东方明珠掩在细薄的一层雾里。
许星洲道了谢,接过那个抹了黄油和果酱的司康饼。
“这个地方我经常来。”
阿姨温和笑道“司康很正,下午茶里的红丝绒蛋糕也不错,你等会也尝尝。老公在附近工作,我经常来找他。”
许星洲拿着司康饼笑道“感觉好好吃的样子呀。阿姨和叔叔一定也挺幸福的。”
姚阿姨温和道“也还行过得去的家庭。”
许星洲笑眯眯地拍马屁“肯定不只是过得去呀。”
“阿姨你到现在都可以好好学习,”
许星洲开心地用纸巾捏着司康饼,对姚阿姨说“我说实话,能做出这种决定,一定是因为有很坚实的后盾。否则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就要面对很大的压力了。”
姚阿姨一愣“嗯”
许星洲说“我觉得,二十岁出头就是一个脱离家庭的年纪。”
“二十岁出头就要考虑赚钱养家的事情,”
许星洲说“要知道学费是从哪里来的,自己管自己,以往被父母保护的壁垒被打破,自己得知道要养活自己要多少钱;要明白收煤气和收水电费的人要隔着防盗门,变得有顾虑,被骗过,一切的选择都开始变得谨小慎微,在意外界的眼光。”
姚阿姨点了点头。
许星洲莞尔道“所以您能做出这样疯狂的决定,是因为您在这时候,也拥有了家庭的后盾。”
“是,”
姚阿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本身就很喜欢学一些杂七杂八的从刚结婚的时候开始,他就很支持我,哪怕我想出国游学,他都没有说过半个不字。”
然后姚阿姨又说“星洲,你看样子比我儿子年纪还小,怎么好像经历过那些事情”
许星洲想了想,说“阿姨,我从小,身边就没有父母。”
她说着小小地啃了一口司康饼,葡萄干配着坚实柔软的、浸透黄油的面包,简直是幸福的味道。
“我父母离婚之后,没有人要我,”
许星洲平静而认真地道“所以我和我奶奶一起长大,两个人相依为命,我奶奶非常爱我。但是在我初中的时候,连我奶奶都去世了。”
姚阿姨似乎愣住了。
然后许星洲在清澄的天光之中,温和笑道“我花了很久,才走出来。”
“可是我还是走出了死胡同。我在很多人的帮助下学会了怎么读煤气表,学会了怎么洗衣服,明白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到底要花多少钱,”
许星洲望着远处滔滔的江水说。
“我不敢说我已经被现实搓躏过。”
“可是我知道,无论是我向往的未来,还是阿姨你正在前往的未来,”
许星洲笑着去叉了一块红丝绒“都是需要跨越现实的壁垒的。”
许星洲将红丝绒蛋糕放在自己的盘子里,说“但是,阿姨,正是我们有这样的未来可以向往,生活才会这么美好。”
姚阿姨沉默了许久,道“你说得对。”
然后她伸出了手,温柔地在许星洲的额头上轻轻揉了揉。
江风吹过粼粼长河,白鸽沿风穿长江。餐桌上的百合花盛开,许星洲被风吹起了头,额间是姚阿姨温暖柔软的手掌,她中指的婚戒硌在女孩的间。
许星洲依稀之间有种朦胧的感觉这件事曾经生过。
可是许星洲还没来得及深思,姚阿姨就收回了手,温柔笑道“快吃吧,阿姨觉得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点最有效果了。”
阳光破穿云层,落在许星洲面前的蛋糕上。许星洲对着姚阿姨甜甜地一笑,用叉子叉了一小块,放进了嘴里。
红丝绒奶味香浓,入口即化。
江上水雾潮湿,许星洲刚想赞扬一下蛋糕,姚阿姨就开了口。
“星洲,”
姚阿姨一边切司康饼一边揶揄道“你别看我老公很省心,可是都是表面光鲜。”
许星洲“诶”
姚阿姨促狭地道“我还有个不省心的儿子呢。”
姚阿姨与许星洲聊了一下午的家常。
按她的话来说,她就是完全没有赚钱养家的压力,所以想干嘛就干嘛。
“我老公啊他在他们公司地位还挺高的,”
姚阿姨笑道“公司财政条件也好,从来不拖欠工资,家里条件还不错,他又挺宠我,阿姨想做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