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半点要害他的心思,她只是被情形所逼迫而已。
就算是以后她真的要剁了他尾巴,白琮月要怨恨也该怨恨万殊,而不是怨恨她。
她最大的坏心思也不过是图他的修为,以及想要他多生些女儿罢了。
赵时宁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面对白琮月没有半点心虚之感。
她就是可以做到白天时刚诛完他的心,
傍晚又可以满脸愧疚地说出爱他的话。
“小月亮,我做的这一切都是被逼的,你要相信我心里真的是有你的。”
白琮月浑身疲惫,他已经不想去计较那么多,也不想去计较赵时宁究竟是因为谢临濯逃的婚,而是她不想与他合契而逃的婚。
他只是想安安稳稳与她过日子。
在这昏茫的夜色中,她与他并肩而行,他怀中抱着孩子,就已经很好。
以后他诞下了腹中的孩子,若是也能得到她这样的关切。
白琮月就已经心满意足。
赵时宁想的却是再等一等,只要再等一些日子,她就可以离开青丘了。
她与他一起走入这深不见底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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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等待中一天天过着。
生子系统常常艳羡她“老公孩子热炕头”
,说她已经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若是放在话本子里那就已经可以到结局了。
但于赵时宁而言,她总觉得她的人生好像才刚刚开始。
她对“老公孩子热炕头”
这种事情也并不是十分热衷,尤其白琮月的孕肚一日日越发明显,他的孕期反应好像也比谢临濯更加严重。
但白琮月不许她见着他不雅观的样子,最近这些日子常常避着她,躲着她。
但她女儿还在他身边养着,以至于赵时宁有时想见见自己女儿,但都没有见到。
用来照明夜明珠的光纵使很亮,但却不刺眼。
赵时宁在床榻上不知翻了几个身,她手中把玩着夜明珠,举着夜明珠在纱帐里晃了晃,星星点点的光像是一只只飞舞的萤火虫。
相比于谢临濯怀孕那段时间,他几乎像盯犯人那样盯着她,恨不得时时刻刻就将她锁在她身边。
白琮月对她就是另一种极端,好像完全不怕她偷偷跑掉。
赵时宁原本的确是每天数着日子,盼望着哪一天就可以离开青丘,但因着白琮月完全不纠缠着她,她没他的提醒,反倒忘了去掰手指数日子。
前几天没有白琮月的陪伴,她也睡得安稳舒适。
可今夜她难得睡不着觉,心里乱糟糟的,一会想起在人间的日子,一会又想起在无羁阁的日子,一会又想起在青丘的这段时日。
这的确是她人生中最舒适不过的一段日子,她再也不用去为生计和食物发愁。也不用担忧有朝一日会被一剑穿心。
赵时宁将夜明珠随手丢在了枕头上,她有些想见到白琮月,也想见到她女儿。
她那女儿每天晚上是哭得最凶的,特别难哄。
她想什么便做什么,闭眼念了个决,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到了白琮月的房间。
赵时宁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来前她本以为会像是话本子里夜探春闺那样刺激,但白琮月的房间还是亮堂堂的。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赵时宁心里纳闷,从前谢临濯怀孕时常常能昏睡一整日,有时她
都要探探他的鼻息,生怕怕他死了。
她轻手轻脚地往里屋走,隐约可以听到小孩子的呓声。
她本想陡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可赵时宁刚进里屋自己反倒先呆了一下。
白琮月姿态散漫地靠在床榻上,衣袍也因着侧身躺下的动作微微敞开,腹部微微隆起,身后毛茸茸白色的尾巴时不时动一下。
而她的女儿小小的一只趴在床榻上,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那条尾巴,小小的手时不时想捞住狐狸尾巴,像是在看什么十分新奇的玩意。
他哄孩子可真有一套。
赵时宁有些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好像她的加入会破坏掉这种时刻。
“哪里来的小贼,一直在门口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