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宁周围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立即淡了许多,浓郁的桃花香气驱散了蓬勃的森森鬼气。
“怎么跑到了这,害我好找。”
白琮月站在血雨中,雨不沾身,为她撑着伞,挡住了这淋漓的血色雨水。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嗔怪,平静得像只是在和她话家常,好像没看见她身侧濒死的腾蛇,也没有看到操纵着磅礴鬼气的酆都之主。
“小月亮,你怎么才来。”
赵时宁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望向他,她嗓音还在颤着,脸色煞白,被这漫天的鬼气和血雨吓得不轻。
白琮月轻轻抚着她的脖颈,将她按入了怀中,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嗓音温朗,“别怕。”
赵时宁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被他这样安抚着,动荡的情绪真的被慢慢抚平下来。
她虽然有这镯子可以护身,但也不知这镯子又能护她到什么地步。
齐不眠是真的对她动了杀意。
方才有一瞬间,赵时宁觉得自己要命丧此地。
她顿时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对白琮月温暖的怀抱越眷恋。
“小月亮,还好你来了。”
白琮月平静的目光从受伤的巨蟒,再落到站在不远处的齐不眠。
他脚下的红莲还在盛放,苍白的脸颊上流淌着血雨,绿色的眸一动不动盯着赵时宁,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之中。
齐不眠见赵时宁与白琮月耳鬓厮磨,眸中兴味渐深。
她就是这般会装可怜,将这几个男人骗得团团转。
明明心中对白琮月半点爱意全无,现在倒是装的可怜兮兮,深情款款的模样。
他像是欣赏着一出好戏。
故意要杀赵时宁,让引玉为了救她负伤是一出戏。
此刻新欢旧爱相见,两界之主为了个凡人女子剑拔弩张,同样是一出好戏。
白琮月不知齐不眠的想法,可他却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隐晦灼热。
周围这鬼气和血雨瞧着可怖,但却没有真的杀气。
齐不眠的言行举止倒像是故意存了心思吓唬赵时宁。
白琮月瞥了一眼云上盛放着的血莲,心中浮现了些许幽微的情绪。
他倒是没听说过,酆都城的鬼族杀个人,还要弄出这样声势浩大的场面。
白琮月同样没有忽视身旁愈焦躁不安的巨蟒,也看到殷红的蛇瞳近乎仇恨地瞪着他,但因为顾及着什么,死死压抑着怒意,没有作。
这就是她口中说的那只怀了孕的蛇妖吧。
他心中冷意再深,面上却半分不显。
他能忍得阿绣这么长时间留在她身侧,又能在九重天对谢临濯与她的纠缠视而不见,自然不会在此刻去撕破脸面。
“青丘的帝君怎么也来了,先是妖界之主,后又是青丘之主,今日倒是热闹。”
齐不眠反倒率先出声。
他最是看不惯白琮月这
种表里不一之人,也不想继续听他如何思索着将引玉剥皮抽筋。
这样的妒夫与赵时宁倒算是天生一对。
赵时宁听到他说话就生气,这下又有了靠山在身边,对着齐不眠呛道:“齐不眠,你少说废话,你方才还要杀我呢,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这话说完,又怕齐不眠怒,立即躲到了白琮月身后。
“小月亮,打死他,把他打到跪地求饶。”
齐不眠瞧着她上蹿下跳的样子,有种想将她魂魄吞食掉的冲动。
“你们新婚在即,倒是不怕他动了胎气。”
他这话说完,赵时宁愣住了,下意识回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动了胎气?”
齐不眠的话点到为止,无论赵时宁再问什么,都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今日出酆都城就是为了除掉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