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宫感觉自己的手上拿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不敢再看了,匆忙的揣进了怀里。
他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做得很隐秘。
却没想到,还没抬头,一只臭烘烘的手掌就向着他怀里的长帖摸了过去。
邬宫眉头一挑,身子往后躲了躲,抬头看去,看到了一张满脸横肉的面孔。
不是别人,正是不远处桌子上的醉汉。
这家伙原本是官府里的衙役,后来因为醉酒闹事,才被开了公差。
他在衙役干活的时候见过这种公文长帖,无意之间看到了邬宫拿出了长帖,又打量着这个小叫花子,全身破破烂烂灰头土脸,便想着是不是有油水可捞,于是便出手抢夺长帖。
“呦,还敢躲!藏了什么好东西,给大爷看看!”
邬宫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种狗血的事情,自己都能够碰上的吗?
他赶忙陪着笑脸:“哪有什么好东西,这是一点酒钱,还请大爷,您高抬贵手。”
从怀里掏出了一两碎银子,递给了面前的醉汉。
醉汉眼前一亮。
眼底闪过了贪婪。
接过了银子放在手里晃悠了一下,最后又指着身后桌子上的一众醉汉:“大爷的这些兄弟呢?”
给脸不要脸?
邬宫手已经摸到了匕上,他收起了笑容,:“一两银子,不少了。”
“老子说不够!”
醉汉猖狂的笑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拽邬宫的衣领,同时也引起了大车店里其他人的注意。
邬宫长叹了一口气,就要动手,却没想到隔壁桌传来了声音。
“大宋刑律,只要抢劫钱财过三贯钱的,一律死罪,你抢了一两银子,应该死几次了?”
醉汉一愣,手掌悬在了半空。
他是衙役出生,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道刑罚?
只是,现在又有多少人遵守这套刑罚?
转头看去,是一个身穿黄绸长衫的俊朗青年,皮肤白嫩的和女人似的,眉清目秀。
或者更应该用油头粉面来形容,典型的世家公子哥打扮。
眼见着有人出头,醉汉立刻立刻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哪里来的小白脸?老子教训一个小叫花子,关你什么事?
看你那油头粉面的样子,不会是个兔爷吧?”
邬宫也默默的收起了匕。
眼下想走是肯定走不掉了,只能看看一会能不能找机会开溜了。
听诊那不堪入目的话语,黄衫青年立刻皱起了眉头,抓起一旁的板凳就扔了过来。
醉汉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
一个不留神,被砸的七荤八素,倒在了地上。
砸的倒不是很严重,只是额头破了点皮。
但醉汉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自觉的威风受损,立刻招呼着兄弟围攻了上去。
邬宫眼见青年被围攻,感叹了一声还是好人多,紧了紧腰带,朝着大车店外走了过去。
掌柜欲哭无泪,想要上去阻拦,这大车店是他的心血。
要是被打烂了,他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但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说别打了,别打了。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拔腿开溜的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