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沉塘,自然是在水底。”
6冠廷面不改色,毫无惧意。
陈秋碧死了三年了,她没有亲戚、亦没有朋友,一双孩子如今也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这个世上,认识她的人不多,记得她的人更少。她不在河底,还能在哪里?
“那这就奇怪了。”
贺行沉思一瞬,紧紧盯着6冠廷,道:“我已派人去紫砂河查探,但紫砂河里,被沉塘的女子不少,却并未现陈秋碧。”
“你去打捞尸了?”
6冠廷大惊。
贺行摇头:“非也。只不过,我们九方寮自然有九方寮的法子,其中的缘故你不必知晓,,说了您也未必明白。但总之,我的意思是,您的孩子非自然死亡,您的妻子身上也定有秘密。您,要做好准备。”
贺行不知道6家家中究竟生了什么,但古往今来,始乱终弃者不少,同朝为官,他若肯低头,与自己说实话,他或许还能想法子,救他一命。但如今,他给了他三次机会,一次事情刚生之时;第二次他派人在他家蹲守了十日;第三次,便是此次。他话说得如此明白了,他若还拒绝相告,那么他真是救不了他了。
这个人,心思深沉,又充满了自信,只怕这次,他的自信会害死他了。
6冠廷摇了摇头,拱手道:“下官也是受害者,下官不知。”
“……”
贺行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了。
贺行:“你且去吧。”
那副模样,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6冠廷离开红山寺后,没有回时墉坊6府,而是去了紫砂河。
紫砂河是靖城中不守妇道的女子被统一沉塘的地点。池底,不知道躺了多少和陈秋碧一样的女子。她们其中大多数,也都与她一样,是被冤枉的。
6冠廷作为始作俑者,自然知晓她有冤屈,可依照他对她的了解,就算她有冤,她也不会鸣不平。
恶臭传来,6冠廷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过去,他从未亲自探访过此处,直到今日,才第一次来到这里。竟现这里是如此的腥臭难当。
紫砂河位于靖城南郊,靖城的生活污水几乎都排在这条河里,河流下游几乎就是一条臭水沟。河面上散着阵阵恶气,不知名的污秽四处漂浮着。附近没有动土的痕迹,想必贺行是透过寻常人没有的的能力,看见这河面上漂浮的许许多多的怨灵。而其中,并没有陈秋碧。
当然不会有陈秋碧。
陈秋碧自小就是乖顺温良的性子,哪怕她被自己打死了,都不会心有怨怼。贺行又怎会现她的踪迹呢?
但贺行说的言之凿凿,又让他不得不起疑。难道陈秋碧有帮手?
若说陈秋碧有相熟之人,他想来想去,都只有一个陶月儿。可陶月儿已经好几年未有联系,她会为陈秋碧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