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那人就錯開肖冶往前走。
提公文包的人馬上殷切地跑過去摁電梯。
肖冶懷疑自己幻聽了,他直起身看著男人的背影,直到對方進入電梯。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用紙巾擦掉臉上的淚痕,走出公寓大廳,徑直來到垃圾桶旁。
他的書包里裝著很多布置場地用的裝飾物,氣球、彩燈、綢帶、掛件……
現在全都用不到了。
他將那些東西全部扔進垃圾桶。
然後,肖冶捏捏口袋裡的小盒子,猶豫良久,終究沒有捨得扔。
五位數的禮物,好幾個月加班加點的打工,最終卻換來這樣的結局。
可笑!
手心裡疼得不行,他攤開雙手一瞧,十個血紅色的指甲印刻進掌心裡,凹陷的痕跡里滿是凝固的血液。
他苦笑一下,想起顧竹年看見祁爵受傷時失措的神態。
看起來似乎是喜歡了很久。
他不明白顧竹年既然這麼喜歡祁爵,為什麼還要跟自己成為好朋友?
何必呢?
肖冶捏著盒子,往地鐵站走去。
他先到地鐵站的公共衛生間洗乾淨手上的血,雖然大部分表皮已經癒合,但是遇水依然有刺痛感。
洗過手之後,他搭乘地鐵到達錦城最繁華的商業街。
這裡匯聚了全球各種奢侈品牌,人來人往,數不盡的有錢人在這裡一擲千金。
毫無意外,肖冶應當是這裡最窮的人。
在錦城生活了19年,這是他第三次來這個地方。
第一次是祁爵生日,他給兩人買情侶裝;
第二次是前幾日,他給祁爵買一周年紀念日的禮物;
第三次是現在。
他站在一家奢侈品店門口不遠處的空地上,打開那個小盒子。
絲絨盒子裡是一枚小巧精緻的領帶夾,冷硬的金屬上鑲嵌著數不清的細碎鑽石,銀光閃閃,亮眼奪目。
肖冶低頭看了眼自己。
鞋子是最大眾的款式,雖然擦洗得很乾淨,卻依然能看出歲月的痕跡。
牛仔褲洗得有些發白,不過若是不注意也許會以為是故意做舊的。
白色的T恤……
呵,白色的T恤,自己竟然還穿著一件幾千元的T恤。
可是讓他扔掉這件衣服,他又捨不得。
幾千元,自己辛辛苦苦打工好長時間才能賺來幾千元。
他扯著T恤下擺,想不好如何處理這件「情侶裝」。
肖冶忽然有些厭棄自己。
一件衣服而已,居然這樣拿不起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