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谋,你笑什么?”
刘备有些愣。
郑平见刘备询问,再也忍不住笑意,摇扇大笑:“府君何故动怒?”
刘备更是疑惑:“这焦和都要私通黄巾害我了,难道不该怒吗?”
郑平摇了摇头,言语中也多了几分嘲讽之意:“任旐跟府君素无交情,今日却遣其胞弟密告焦和私通黄巾一事。”
“这是在欺府君麾下无能人啊!”
“见风使舵的小人,不过是想引府君跟焦和相争,他好从中渔利罢了。”
“若有机会,让云长趁乱杀了吧。”
“否则他日此贼,必然会暗害府君。”
用这等微末伎俩,是在蔑视郑平的智力。
阴谋算计害刘备,是在挑衅郑平的底线。
如今选择了辅佐刘备,那对于郑平而言,谁想暗害刘备,谁就是郑平的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就不能有半分的仁慈。
刘备吓了一跳。
正准备开口询问时,耳边响起了一阵如雷般的虎音:“显谋先生,谁敢暗害兄长?”
关羽面有怒容,那双眯着的丹凤眼,此时也怒目圆睁的了。
刚整兵归来,就听到了郑平说有人要暗害刘备,这让关羽如何能忍得住?
“云长来得正好。”
郑平轻笑一声,羽扇轻轻抵在肩头:“府君刚才被贼人给羞辱了,我这正劝呢。”
关羽的指骨嘎嘣作响,这眼神也变得阴沉:“敢羞辱兄长者,关某必取其级!”
“二弟,切勿动怒。”
刘备连忙安抚关羽,然后看向郑平:“显谋,这任涛来送信,足见任旐的善意,这其中莫非还有隐情不成?”
刘备心仁。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不会优先去怀疑他人的用心。
但郑平都准备要杀人了,刘备不由对任旐的信也多了些谨慎。
郑平语气中有鄙夷之色:“府君。这任旐出自博昌大族任氏,年轻的时候举孝廉,历任酸枣、祝阿县令,有些政绩,后来因为动乱返乡。”
“任旐在乡间颇有贤名,更是被称为天下贤人,连黄巾都慕其名声,而不劫掠博昌。”
“我对任旐本有敬意,但任旐今日遣任涛来此,却让我对任旐的好感尽失。”
“此人本助焦和,见焦和不能抵御黄巾,而府君又连破平原国和北海国的黄巾,有心想跟府君示好、又怕焦和怪罪。”
“故而用这种阴谋诡计,让焦和引黄巾贼兵进攻乐陵城,让府君不得不提兵征讨徐和。”
“到时候焦和若有个不测,任旐又有恩于府君,再以青州別驾的身份迎府君入主青州,即便是府君也得受其掣肘!”
“这种毒计,焦和想不出来,即便有人建言,焦和也不可能让外人知晓。”
“以任旐的过往贤名,若是得知焦和用这个毒计,理当劝告。”
“结果任旐却让任涛私下来见府君,足可见任旐的歹毒心思。”
刘备顿时愤怒不已。
“此贼竟然如此可恶!他难道不知道,若黄巾进攻乐陵城,不仅会让百姓受苦,还会让冀州的商人对贩运粮草入青州一事,望而退步吗?”
若仅仅只是被任旐欺骗,刘备还不会这样动怒。
毕竟任旐也是为了自保求生,刘备也能理解。
但任旐却建言焦和引黄巾入乐陵城,要断掉冀州粮商入青州贩粮的心思。
这若是处理不当,不仅冀州的粮商会畏惧入青州,兖州的粮商也会畏惧入青州。
那刘备和郑平这半个多月以来的努力,就都付之东流了。
关羽见刘备动怒,右手按住了剑柄,简单而直接:“兄长,让愚弟前往诛杀此贼!”
刘备强忍怒火,向郑平一拜:“显谋,还请教我破局之策!若黄巾贼兵真的攻打乐陵城,袭杀冀州的粮商,这青州就危险了。”
郑平轻摇羽扇,眼神没有一丝慌忙:“府君,翼德去幽州,挺久了。”
刘备猛然一怔,随即惊喜出声:“显谋是说,翼德要抵达乐陵城了?”
关羽亦是眼神一凛,显然对张飞颇为自信:“若有翼德在,乐陵城何惧黄巾贼?”
郑平点头:“翼德去幽州多日,不论其是否寻得卢尚书,这个时候也该抵达乐陵了。”
“倘若卢尚书跟着翼德南下,那这乐陵就是黄巾的噩梦了!”